李续宾(1818年-1858年11月16日),字如九,一字克惠,号迪庵,湖南湘乡(今湖南涟源)人,晚清湘军名将。
嘉庆二十三年五月十八日卯正生于湖南湘乡,贡生出身。咸丰二年(1852年)在籍协助其师罗泽南办团练,对抗太平军。次年随罗泽南出省作战,增援被太平军围困的南昌。咸丰四年(1854年),在湘军攻占湖南岳州(今岳阳)、湖北武昌、田家镇(今武穴西北)等重要作战中,常当前锋、打硬仗,以功升知府。次年一月,随罗泽南南下,连占弋阳府、广信府(今上饶)、德兴、义宁府等府县。十二月,随罗泽南赴援湖北。咸丰六年(1856年)罗泽南战死后,接统其军,成为湘军一员重要统兵将领。
咸丰八年(1858年)十一月,在三河之战中陷入太平军的重兵包围,最终战死(一说自杀),所部尽覆,使湘军元气损伤颇大,清廷下诏以总督例赐恤,赐谥忠武。有《李忠武公遗书》存世。
首次作战
李续宾与太平军首次作战是1853年的赴援南昌。当年夏,西征太平军在夏官副丞相赖汉英率领下围攻南昌。江西巡抚张芾和湖北按察使江忠源(当时张芾委其主持军事)守南昌,因城中兵力单薄,请求增援。帮办湖南团练大臣曾国藩遣湘乡知县朱孙诒率训导罗泽南所募湘勇赴援,李续宾隶营官谢邦翰营中。
8月底,罗泽南率军进攻南昌七里街太平军营垒,为太平军所败,伤亡500余人。湘勇首次出省作战就遭到太平军的痛击。时泰和县天地会首领邹恩隆率众起义,攻克泰和、万安、安福等县。江忠源命罗泽南率军前往镇压,李续宾也随队前往。于9月15日和20日,分别攻陷安福、泰和,镇压了邹恩隆起义。11月,返回湖南。
大败太平军
1854年春,西征太平军逼近长沙。曾国藩所练湘军誓师出战,在湘潭大败太平军。自此开始,向西征太平军进行反攻,接连取得胜利,连克岳州等地。在岳州高桥,城陵矶等战斗中,李续宾作战勇敢,因功擢升为知县。
1854年10月初,湘军陆续抵达武昌外围。10月12日,曾国藩指挥湘军分多路进攻武昌。罗泽南,李续宾率部4000余人,由金口攻花园。花园位于武昌城西20里处,驻有太平军精锐部队万余人。在江边,堤上、青林湖畔设有大营三座,是防守武昌的重要据点。战斗的当天,李续宾就攻下花园太平军大营。次日,又连下鲇鱼套附近太平军6座营垒,兵临武昌城下。当时,负责守卫武昌的太平军将领石凤魁、黄再兴等人,都是文官出身,不长于军事。他们见湘军气势汹汹地攻到城下,便于13日夜间率军弃城逃往田家镇。武昌这个华中重镇,就这样被湘军占领。李续宾自岳州东下以来,“常为军锋,沿途七战皆捷”。攻占武昌后,他升为知州。
武昌失守后,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立即令燕王秦日纲前往田家镇布置战守,截击湘军。长江自武穴以上,夹岸皆山,水面渐窄,其间“尤以田家镇对岸之半壁山最为隘口,江流仅一里余,山势直压中洪”,(《能静居士日记》,同治六年十月二十四日)险要异常。秦日纲在田家镇沿江筑土城多处,安设炮位。在南岸半壁山筑营5座,挖掘深壕,灌满湖水。又于半壁山江面,横江建铁链2道,铁链之下用数十只小船和木箄承之。船与牌的头尾皆用大铁锚沈于江底,非常牢固。
湘军攻占武昌后,兵分3路,夹江东下,水陆并进,直指半壁山,田家镇。李续宾随知府罗泽南走南路,由金牛镇攻兴国(今阳新),首先赶到半壁山,与太平军连日展开激战。23日,秦日纲亲率2万余太平军分作两路向湘军进攻。罗泽南,李续宾率2600名湘军与之激战整日。战斗中,李续宾手刃3名怯阵的湘军士兵,率部拚死抵拒,并将太平军击溃,后又派出百余人缒崖而下,协同湘军水师斫断横江铁链,半壁山要隘遂为湘军所得。
湘军水师突破太平军水上防线,顺流东下,焚毁太平军船只数千艘。李续宾在南岸助攻,一直打到富池口。秦日纲于3日撤出田家镇,退向黄梅。
获挚勇巴图鲁名号
田家镇一战的关键虽在水战,但李续宾最先赶到半壁山,首战告捷,又挫败了太平军反攻计划,控制半壁山,使田家镇失去依托。这次战斗后,他因功被加赏“挚勇巴图鲁”名号,升为安庆知府。
湘军攻占田家镇之后,曾国藩计划夺取九江,然后利用水师优势,直逼金陵(今江苏南京)。湘军水师进至九江江面,1855年1月上旬,陆师进抵九江城外。
九江得失,关系重大。太平军当时的部署是:殿右十二检点林启容据守九江,冬官正丞相罗大纲守九江东50里的梅家洲,由翼王石达开坐镇梅家洲对岸的湖口镇统一指挥,共同阻击湘军东犯。镇守九江的林启容是太平军的著名骁将,能攻善守。湘军进攻九江西门,三战皆败,死伤甚众。18日,湘军对九江实施全面进攻,罗泽南、李续宾率部猛攻东门,“因城上枪炮木石交施,屡次抢登,不能得手”(《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四,第76页)伤亡惨重。曾国藩见硬攻不能奏效,便改取“舍坚而攻瑕”的方针,留塔齐布等继续围攻九江,调胡林翼,罗泽南、李续宾等进攻梅家洲,企图占领九江外围要点,切断九江与湖口的联系。守卫梅家洲的罗大纲于城外“立木城二座,高与城等,炮眼三层,周围密排,营外木桩、竹签广布十余丈,较之武昌、田镇更为严密;掘壕数重,内安地雷,上用大木,横斜搭架,钉铁蒺藜其上。”
(《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4,第77页)23日,胡林翼、罗泽南、李续宾等分路向梅家洲发动进攻,遇到太平军奋力抗击,死伤数百人。同日,湘军水师击毁了太平军设于鄱阳湖口的木解。29日,湘军水师舢板等轻便战船120艘冒险冲入鄱阳湖,被太平军堵塞湖口,隔离于内湖不得出;留在长江内的笨重大船失去轻便小船的护卫,一再遭太平军的火攻,被焚近百艘,余船不得不撤回武昌。
由于水师接连失利,围攻梅家洲的陆师也随之撤回九江外围。夺取九江的计划受挫,曾国藩退守南昌。除留塔齐布继续围困九江外,罗泽南部奉调充作游击之师南援赣中,李续宾随队与太平军作战,连续攻占弋阳。广信、德兴、义宁等府县,田功升为记名道员。
太平军取得湖口之战后,即反攻湖北,夺回武昌。在此情况下,曾国藩应湖北巡抚胡林翼之请,派罗泽南统率所部,配合正在武昌外围作战的胡林翼所部攻取武昌。10月,李续宾随罗泽南从江西义宁州拔营,西援武昌,连下通城,崇阳、蒲圻、咸宁。12月初,进抵武昌城下。
升为按察使
1856年,李续宾基本上是在武昌城下渡过的。1月5日,李续宾开始进攻城外的太平军营垒。4月6日,守卫武昌的太平军产得到援兵后,洞开武昌各门,向湘军发起反攻,战斗中,罗泽南左额中弹丧命,所部遂由李续宾接统。此后,李续宾与湖北巡抚胡林翼、湖北提督杨岳斌等与太平军相持于武昌城外。
9月初,太平天国发生天京内讧,翼五石达开从武昌前线赶回天京。李续宾乘势攻占了鲁家巷太平军营垒13座。12月19日,守卫武昌的韦俊因其兄韦昌辉被诛,无心再守,遂大开各城门,撤出武昌。当天,李续宾与胡林翼,杨载福等进占武昌。接著,他率军乘势东下,在杨载福水师配合下,又攻下了武昌县(今鄂州市),大冶、兴国,因功升为记名按察使。
实授布政使
1857年1月初,李续宾率所部万人顺江而下进入江西,直抵九江城下。九江自1853年9月被太平军占领后,一直在太平军手中。林启容在武昌将陷之时,就督军"日夜缮守具,屯米粮”,“浚深沟,设炮台”(《中兴别记》卷31《太平天国资料汇编》第501页),以防湘军来犯。从1月6日开始,李续宾陆师与扬载福水师连战数昼夜,攻城不下,遂决定改变攻城战术,3月5日,他督湘军自宫牌夹起到东边白水湖尾修筑长壕,全长30多里,共6道,每道深2丈,宽3丈5尺,于6月筑成,三面合围九江。
同时,他决定先扫清九江外围太平军据点,孤立九江。9月下旬,首先进攻九江北面的小池口。由水师炮船昼夜轰击,城内房屋全被击毁。10月2日,风雨交加,李续宾令陆师用稻草,沙囊填满壕沟,士兵躲在稻草沙囊之后,直扑城下;然后向城内施放火箭,乘烟焰迷漫之时攻陷小池口。
26日,李续宾率部进攻湖口,湘军缘梯攻城,用火箭击中太平军的火药库,登时瓦石飞空,墙垒破裂;守将黄文金见势难再守,开门撤走。梅家洲守军见湖口已陷,也弃垒而走。被分割于鄱阳湖内达三年之久的湘军水师与长江内水师会合。小池口、湖口、梅家洲被攻占后,九江便失去了依托,陆上三面被围,临江一面也被湘军水师控制,完全成为孤城。这年底,李续宾实授浙江布政使。
官至巡抚衔
李续宾围攻九江,百计并施。但林启容毫无惧色,率军坚守城中,使湘军顿兵城下一年多仍不能得逞。1858年3月20日,李续宾再次攻打九江城。此时九江城内储备的粮食已吃光,太平军靠种麦自给,仍顽强抗击。5月8日、12日,湘军挖地道轰塌东门、南门城墙,登城士兵均被太平军抛掷的大桶火药炸死炸伤,缺口重又堵住。此战,湘军死伤无数,胡林翼向朝廷奏报说,湘军“伤亡士卒之惨”,使将士“莫不欷欧饮泣”。
(《胡文忠公遗集.奏疏》卷28,第2页)19日,湘军用地道轰塌九江东南城墙百余丈,湘军士兵“前者伤,后者继进,冲上城头”。(《胡文忠公遗集.奏疏》卷28,第3页)林启容率部下浴血巷战,1.7万多将士全部英勇牺牲,其壮烈为太平天国战史中所仅见。李续宾经一年半苦战夺得九江,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战后,因功赏巡抚衔。
北攻庐州
1858年6月,李续宾率部返回湖北。8月23日,太平军前军主将陈玉成按照枞阳会议商定的战略,攻克庐州(今合肥),进而准备攻破清军江北大营。湖广总督宫文得报,便命令“李续宾迅速进兵,攻克太湖,即乘势扫清桐城、舒城一路,疾趋庐州,会图克复,兼扼贼北窜。”(《剿平粤匪方略》卷201,第39页)李续宾接到命令后,于8月31日拔营增援安徽。9月22日,他与江宁将军都兴阿一起攻克安徽太湖。随后,即兵分两路,都兴阿率部南攻安庆, 李续宾率部北攻庐州。
李续宾部于连占潜山、桐城、舒城后进抵庐州城南70里的三河镇。三河镇位于界河(今丰乐河)南岸,东濒巢湖,是庐州南面的屏障。该镇原无城垣,太平军占领后,新筑了城墙,外添砖垒9座,凭河设险,广屯粮草军火,接济庐州、天京,因而在经济,军事上都居重要地位。当时太平军守将为吴定规。当李续宾率军北进时,陈玉成会同后军主将李秀成攻破江北大营,并连下六合,扬州。
孤军深入
李续宾一月之内,连下四城,进军迅猛,但部队伤亡较重。仅舒城一战,湘军“阵亡不少,带伤约五百人以外。”(《李忠武公遗书.奏疏》第38页)他也感到兵力不足,在进军三河时向朝廷报告说,“臣所部八千人因克复潜山,太湖、桐城及此间(舒城)留兵防守,分去三千人。数月以来,时常苦战未尝得一日之休止。伤损精锐,疮痍满目,现已不满五千人,皆系疲弱之卒。三河一带悍贼虽多,自揣犹足以制。若遇大股援贼,兵力亦恐难支。”(《李忠武公遗书.奏疏》第40页)尽管如此,他仍抱侥幸心理,指望能在太平军援军到达之前,迅速攻下三河。湘军开始进攻三河镇外太平军营垒,“近者被其火药所焚,远者遭其枪炮所轰,难以近其城垒。”(《李忠武公遗书.奏琉》第41页)李续宾见状,只得收兵。
7日,他再次分兵三路进攻,仍遭太平军的顽强抵抗,损失3000余人才攻下镇外9垒。是日,陈玉成率大队援军赶到,扎营于三河镇西南30里的金牛镇。稍后,李秀成也率部赶到,驻于三河镇东南30里的白石山。太平军大队援兵及时赶到,众达10万人,声势甚壮。李续宾部湘军陷入太乎军的包围。此时,他已感到“胜负之机,殊难预料”(《李忠武公遗书.奏琉》第40页),他的部下也劝他退守桐城。但李续宾继攻占武昌之后,又克名城九江,为一股虚骄之气所支配,虽知战胜的可能不大,却不肯撤退。
决心在三河与太平军决一死战。15日深夜,李续宾派兵7营分左、中、右三路偷袭金牛镇。次日黎明,当行至距三河镇15里的樊家渡王家祠堂时,与陈玉成军遭遇。激战开始时湘军曾一度得手,杀退太平军。当湘军正要追击时,忽大雾迷漫,咫尺难辨。陈玉成亲率火队从湘军左后杀出,将湘军偷袭部队中右路围困在烟筒岗一带。李续宾闯报,急率4营往援,连续冲锋十数次,均不得入,只好撤回大营坚守。此时,驻扎于白石山的李秀成部闻声赶来助战,三河镇守军也立即出击,将李续宾大营团团包围,7座营垒被太平军逐一攻破。
败亡
李续宾虽“勇气百倍,怒马当先,往来奋击”(《李忠武公遗书.褒节录》第30页),但终不能出,最后在激战中被击毙(一说自缢)。时年41岁。
三河之战,李续宾所部5000精锐全部被歼。陈玉成、李秀成于三河大捷后,即乘胜南进,接连收复了舒城,桐城、潜山。围攻安庆的都兴阿部也被迫撤回太湖。
李续宾臂力过人,善骑射。是罗泽南的学生,罗泽南募乡勇的时候,“续宾奉父命往佐之,令将右营,泽南每战,续宾皆从。”在这样的南征百战之下,很快成为罗泽南的得力战将。李续宾甚至还能不时总结出一些哲理性的东西来:“天下本无难事,心以为难,斯乃真难。苟不存一难之见于心,则运用之术自出。今之时,岂无济变之才?而其心不挚。即有济变之心,而其计不决,所以难耳。”
曾有这么一个战例,1854年夏,李续宾随罗泽南在岳阳一带作战时,有一次率领数骑停驻在一个山冈上,太平军来了后始终不动,直到来的人聚多了,才冲上去搏杀,斩掉了其头目,夺得了旗子,且追出去十余里,胆识非一般人可比。
也许是个性使然,崇尚身先士卒的李续宾逐渐养成了骄横的个性。身为悍将的他尽管攻城掠地无数,最终却还是自食苦果,栽在了安徽的三河镇。
咸丰八年,即公元1858年的9月,根据罗泽南“非攻安徽,不足以守湖北。”的战略,李续宾、都兴阿率兵万余人进入安徽,9月底,李、都二人分兵,都兴阿向南,进围安庆,李续宾向北,进图庐州。在这过程中,李续宾前期比较顺利,连克潜山、桐城、舒城三座县城(但每处都或多或少留了一些兵马,影响了大部队的实力,终酿恶果),于这一年的11月初带领五千余人紧逼三河镇。
三河镇位于丰乐河、杭埠河、马槽河的交汇处,是水陆要冲,也是庐州的南面屏障。太平军在这里构筑城墙,外筑砖垒9座,凭河设险,广屯米粮,接济庐州、天京(今南京)。如此重要的地方,李续宾自然势在必得。但结果是,三河镇成了李续宾及包括曾国藩弟弟曾国华在内的高级将领们的葬身之地,湘军最重要的精锐部队也在这里损失殆尽,元气大挫,远在千里之外的湘乡更是户户招魂。
究其原因,首先是李续宾对敌情估计不足,他未能估计到太平军的名将陈玉成、李秀成均会在极短时间内赶到增援,导致己方被太平军分割包围、内外夹击。在危机情况下也没有选择退守舒城等待援兵,而是硬拼。其次是分兵之祸,一万余人最后只带上了五千人左右,实力大减还浑然不觉,未免对自身实力过于自信。由于其它满族将领眼红,临末了己方连援兵也没有派出一个。此外,他没有足够重视战场的地理和气候条件,三河镇是三条河的交汇之处,大量人马猬集,显然很不利回旋,且最后溃败的前晚出现大雾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总之,优势尽被太平军所占据,李续宾也就只有失败一途了。
关于李续宾的最后时刻,《清史稿.列传》是这样记述的:李续宾对众部属说:“军兴十年,皆以退走损国威。吾前后数百战,出队即不望生还。今日必死,不原从者自为计!说毕,朝北方叩首作别皇上,烧了所有的文书,“跃马驰入贼阵,死之。”该段描写足以显示出李续宾对清廷之忠贞,对死亡到来的从容,是少有的忠臣、壮士,以致死讯传到京城后,咸丰帝(文宗)“流涕,手敕曰:惜我良将,不克令终。尚冀忠灵不昧,他年生申甫以佐予也!”。这一年的李续宾刚届四十岁,正当不惑。关于他的死因,一说是战马陷入泥沼,被太平军击杀,一说是投水自杀。以李续宾的火爆、刚强的性格来推断,前者的可能性似大一些,况且他自己也曾说过,“出队即不望生还”,自杀应当是他不屑的选择。
尽管曾国藩对此败多有责怨(其时李续宾的直接上司胡林翼正好回家奔丧,导致无人救援李部,其战前部署也未细加讨论),但还是将李续宾的功绩具奏皇上,大意是,李续宾多年南征百战,治军也严格,劳苦功高。他尤其强调,“至於临阵,专以救败为务。遇贼则让人御其弱者,自当其悍者。分兵则以强者予人,而携弱者自随……军中每言肯携带弱兵,肯临阵救人者,前惟塔齐布,后惟续宾。”至于三河镇之败,曾国藩也为其开脱,说是因分兵所致。言下之意,失败的责任该由胡林翼来分担一些了。
从这段表奏中不难看出,李续宾部确实无愧于精锐之师,他本人更是有大将之风,仁厚之德:“专以救败为务。遇贼则让人御其弱者,自当其悍者。分兵则以强者予人,而携弱者自随。”早期的湘军之所以能征善战,声名遐迩,这段话是很好的注释。
湖南人沈从文的墓碑上有这样一句:战士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家乡。对李氏兄弟等湘军将领们而言,它也是极好的写照。不少湘乡籍将领都不长寿,无论是战死还是病死,都说明当时战争之残酷,长期戎马生涯对身体有着极大的损害。
李续宾自参加湘军至三河败亡,“七年之间,先后克复四十余城,大小六百余战”(《李忠武公遗书.褒节录》第13页),成为打击太平军十分有效的清军将领。他的战死,对湘军打击甚大。胡林翼哀叹道:“此番长城顿失。……以百战之余,覆于一旦,是(使)全军皆寒,此数万人,将动色相戒,不可复战。”(《胡林翼全集.书牍》卷10)又说:“三河败溃之后,元气尽丧,四年纠合之精锐,覆于一旦,而且敢战之才,明达足智之士,亦凋丧殆尽。”(《胡林翼全集.书牍》卷12)曾国藩则“哀恸填膺,减食数日。”咸丰帝闻之也“不觉陨涕”,并命照总督阵亡例赐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