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辂(1414年3月16日-1486年8月17日),字弘载,号素庵,浙江严州府淳安县(今杭州市淳安县)人。明朝名臣、内阁首辅。
于宣德十年(1435年)乡试、正统十年(1445年)会试及殿试均为第一名,是明代近三百年科举考试中第二个“三元及第”。郕王朱祁钰监国时入内阁,参预机务。夺门之变后被削籍除名。成化三年(1467年)再度入阁,官至少保、吏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等职。为人刚正不阿、宽厚有容,临事果决,时人称“我朝贤佐,商公第一”。
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商辂去世,年七十三。获赠太傅,谥号“文毅”。著有《商文毅疏稿略》、《商文毅公集》、《蔗山笔尘》,纂有《宋元通鉴纲目》等。
三榜魁名
商辂生于明成祖永乐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1414年3月16日),是浙江淳安人。宣德十年(1435年),他在乡试时考中了第一名。
在正统十年(1445年)的科举考试中,商辂于会试、殿试皆为第一名。终有明一代近三百年间,在乡试、会试、殿试都取得第一名的( 三元及第,同时获得解元、会元、状元),除黄观外只有商辂一人而已( 黄观被朱棣除名,所以又说商辂是明代唯一“三元及第”)。
连中三元后,商辂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不久与刘俨等十人到东阁学习。商辂仪表美好、身体高大,明英宗朱祁镇亲自挑选他为展书官。
蚤入内阁
正统十四年(1449年)八月,“土木之变”爆发,英宗被俘,由郕王朱祁钰监国。此时,商辂经阁臣陈循、高谷推荐,得以进入内阁,参预机要事务。翰林院侍讲徐珵倡议迁都南京,商辂与兵部侍郎于谦等持相同立场,极力反对南迁。不久后,朱祁钰即位为帝,即明代宗,并尊英宗为太上皇。同年冬,商辂进升为翰林院侍读。
景泰元年(1450年),商辂等奉命前往居庸关,迎接被瓦剌释放的太上皇朱祁镇,进升为学士。
景泰三年(1452年),锦衣卫指挥使卢忠令校尉上奏诬告太上皇与少监阮浪、内使王瑶图谋复位。代宗震惊愤怒,下诏将两人逮捕入诏狱,彻查此事。卢忠到占卜师同寅处占卜,同寅以大义责备他,并说:“这是大凶之兆,死都不足以赎罪。”卢忠听后大惊,假装疯颠,希望逃避惩罚。商辂及中官王诚对代宗说:“卢忠得的疯病,不足相信,不应听他胡说,伤害根本的伦理( 代宗和英宗的兄弟情)。”代宗怒意稍稍缓解。于是将卢忠一并下狱,以其他罪名定罪,降为事务官,命其立功赎罪。又杀了王瑶,将阮浪禁锢在狱中,没再追究此事。
景泰三年(1452年),代宗将太子朱见濬( 即明宪宗朱见深)废为沂王,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太子改换后,商辂进升为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学士,获赐一处位于北京南薰里的宅第。
塞上的肥沃土地全被豪强侵占,商辂请求遣使核实,将其归还给驻军。开封、凤阳各府的饥民流亡到济宁、临清一带,均遭有关官员驱逐。商辂担心激成事变,便请求招集流民开垦京城附近的闲置田地,发放粮种,使得流民都有了归宿。谏官钟同、章纶被投入诏狱,商辂尽力挽救,使其暂时未被处死。
景泰七年(1456年)五月,《寰宇通志》编成,参与纂修的商辂被加兼太常卿一职。
诬间遭斥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代宗患病,群臣请求重立东宫( 太子朱见济已于景泰四年夭折),代宗不允。将继续上奏时,商辂拿着笔说:“陛下是宣宗章皇帝( 明宣宗)的儿子,应当立章皇帝的子孙为继承人。”听的人都很感动。因天色已晚,故而这封奏章没有及时上呈。这天夜间,大将石亨等人已经迎接太上皇朱祁镇复辟。次日,代宗时期重臣王文、于谦被捕,英宗召商辂与高谷进入便殿,以温和语气下诏,令其起草复位的诏书。石亨偷偷告诉商辂,宽赦的文字不要写入另外的条款。商辂说:“这是制度,不敢改变。”石亨等人不高兴,婉言让言官弹劾商辂勾结奸党,将其下狱。商辂上书申诉说《复储疏》在礼部中,可以复核,但英宗不做理会。中官兴安略微为商辂开脱,英宗反倒更加恼怒。兴安说:“从前这些人若是创议南迁,不知将置陛下于何地。”英宗这才逐渐想开,最终仅贬斥商辂为平民。然而英宗每每还念叨:“商辂,是朕选取的士人,曾经与姚夔在东宫侍读。”不忍抛弃他。因为受到他人的忌恨,故而终英宗天顺一朝,商辂最终没再被获任用。
复官治政
成化三年(1467年)二月,商辂被召至京城,宪宗朱见深命他以原职再入内阁。商辂上奏推辞,宪宗说:“先帝( 英宗)已知你是冤枉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商辂就职后,首先陈述八事,分别是:
· 勤学(勤奋学习)
· 纳谏(采纳谏议)
· 储将(储备将领)
· 防边(防守边疆)
· 省冗官(减省多余官员)
· 设社仓(设置义仓)
· 尊崇(崇先圣号)
· 广造士法(广泛制定士法)
宪宗表示赞许,并予以采纳。奏折中所说的“纳谏”,是请求召回成化元年(1465年)以后因进言而被贬斥的人,罗伦、孔公恂等因此得以恢复官职。
成化四年(1468年),彗星出现,给事中董旻、御史胡深等人弹劾不称职的大臣,都涉及商辂。御史林诚攻击商辂曾经参与更换太子,不适宜任用,皇帝不听,商辂因此请求辞职。皇帝愤怒,命令在朝廷查问那些进言的人,想给以严厉谴责。商辂说:“臣曾经请求优待宽容进言的人,现在议论到臣反而责备他们,对公众舆论又怎么解释呢。”皇帝非常高兴,董旻等各赐予手杖恢复官职。不久商辂进升为兵部尚书。很久以后,进入户部。《宋元通鉴纲目》编成后,改兼任文渊阁大学士。
成化七年(1471年),皇子朱祐极被立为皇太子,商辂获加官太子少保,进升为吏部尚书。
立储献言
仁寿太后名下的田户与百姓争夺田地,皇帝想把百姓迁徙到塞外。商辂说:“天子以天下为家,哪里用得着庄园。”事情于是得到平息。乾清宫大门发生火灾,工部请求到四川、湖广采集木材。商辂进言说应该稍微延缓一下,以保持警戒畏惧,皇帝听从了他。
成化八年(1472年),太子朱祐极去世,宪宗因继承人的事而忧虑。纪妃生有皇子( 明孝宗朱祐樘),现今已经六岁,左右侍从畏惧万贵妃,没有人敢进言。直至成化十一年(1475年),才被报告给宪宗。宪宗非常高兴,想向朝廷的人宣告,派遣中官到内阁告诉自己的意图。商辂请求诏礼部拟定上报皇子的名字,于是朝廷大臣相互祝贺,宪宗于是命令皇子出宫会见朝廷大臣。过了几日,宪宗又御临文华殿,皇子侍奉,召见商辂及众内阁大臣。商辂叩首说:“陛下在位十年,未立太子,天下盼望已久了。应当立即立为太子,安定朝廷内外的人心。“宪宗点头同意。同年十一月,皇子朱祐樘被立为皇太子。
当初,宪宗召见皇子留在宫中,而纪妃仍然居住在西内。商辂怕有其他祸患,又不好明说,与同僚上书说:“皇子聪明机灵,关系到太子的确立。委重任让贵妃保护,她对太子的宠爱超过对自己的儿子。但朝廷外的人议论说皇子的母亲因病另外居住,长时间不能相见。应当迁移到临近的地方,使母子朝夕相处,而皇子任由贵妃抚育,国家就非常幸运了。”纪妃于是迁居至永寿宫。过了一个月,纪妃病重,商辂说:“纪妃如有不幸,葬礼应该优厚隆重。”并请求司礼监侍奉皇子,到纪妃住所探视,并制作葬服准备行李之用。宪宗都表示同意。
宪宗将恢复郕王的王位和封号,下发朝廷商议。商辂极力说郕王对社稷有功,王位和封号应该恢复,宪宗的主意于是决定下来。
宪宗在宫殿的北面修建玉皇阁,命令宦官经办,用于礼仪与郊祭,商辂等争辩取消此事。由水气而生的灾害出现,商辂又上奏消除灾祸的八件事,为番僧国师法王,不要滥赐印章;四方日常的贡奉之外,不要接受玩赏的物品;允许众臣直言进谏;分别派遣刑部使者审查囚犯案卷,减少冤假错案;停止不急需的修建项目;充实三边军队的储备;守卫沿边的关隘;设置云南巡抚。宪宗下发赞扬嘉奖的诏书奖励他,采纳了他的意见。
身退名完
成化十三年(1477年),商辂进升为谨身殿大学士。中官汪直监督西厂时,多次造成大案。商辂率领同僚分条列出汪直的十一条罪状,说:“陛下委托汪直听讼断狱,汪直又把韦英这类小人当做耳目。都自称奉密旨,可以专断刑杀,擅自作威作福,残害虐待好人。陛下如果认为揭发坏事禁止扰乱,按法律不得不如此,那么在前几年,为何安定无事。况且曹钦的变乱,是由逯杲打探事情激发而成,可以作为鉴戒。自从汪直掌权,士大夫不安心于他们的职守,商人不安心于经商,老百姓不安心于生产,如不赶快除去,天下安危就不可知了。”宪宗怒道:“任用一个太监,怎么竟危及到天下,是谁主使的这个奏折?”命太监怀恩传旨,责备十分严厉。商辂严肃地说:“朝廷大臣无大小之分,有罪都请下旨逮捕追问。汪直擅自抄没三品以上京官。大同、宣府是边城的要地,守备片刻不能缺,汪直一天拘捕数人。南京是祖宗的根本之地,留守大臣遭汪直擅自收捕。各位近臣侍奉在皇帝左右,汪直动辄更换。汪直不除去,天下怎能没有安危?”阁臣万安、刘珝、刘吉也在一起对答,依据大义,慷慨激昂,怀恩等屈服。商辂看着同僚道谢说:“诸公都为国家这样做,我又有什么担心的呢。”正值九卿项忠等人也弹劾汪直,于是当日就罢免汪直在西厂的职务。汪直虽然不管理西厂事务,还是像原来那样受到宠幸。他诬陷商辂曾收受指挥使杨晔的贿赂,想解脱自己的罪行。商辂自己并不甘心,而御史戴晋又颂扬汪直的功劳,请求恢复他在西厂的职务,商辂于是竭力请求致仕。宪宗同意,下诏加商辂为少保,赐命用驿车送他回去。
商辂离开以后,史称“士大夫益俯首事(汪)直,无敢与抗者矣”。
一生忠直
大臣钱溥曾经因未能升迁官职,作《秃妇传》来讥讽商辂;高瑶请求恢复朱祁钰的王位,黎淳上疏驳斥,极力诋毁商辂。商辂都不与他们计较,对他们还是像平常那样。万贵妃看重商辂的名望,拿出父亲的画像,嘱托他写赞语,赠送的金钱礼物非常丰厚。商辂竭力推辞,使者告诉他贵妃的意图。商辂说:“不是皇帝的命令,不敢接受。”贵妃不高兴了,商辂最终也不顾及。他平和而有操守就像这样。
商辂致仕后,刘吉前去探望。刘吉见他子孙众多,感叹说:“我与您共事多年,未曾见您笔下妄杀一人,上天回报您如此礼厚,实是应该的。”商辂谦逊说:“只是不敢让朝廷妄杀一人而已。”
家居十年后,商辂于成化二十二年七月十八日(1486年8月17日)去世,享年七十三岁。宪宗深加悼惜,辍朝一日,追赠特进荣禄大夫、太傅,谥号“文毅”。又四次派官员谕祭,命有司为其营造坟墓。
总评
商辂为人刚正不阿,宽厚有容,时人称“我朝贤佐,商公第一”。
历代评价
刘吉:①吉与公同事历年,未尝见公笔下妄杀一人。②辂体貌修伟,风神雅秀。文章典实,不事华藻。为人平粹简重,宽厚有容。登第甫六年,即入内阁,预机务,侪辈多有异议,而辂处之自如。尤与钱溥不相能,溥至为秃妇传讥之,亦不与之较。其再起也,黎淳以景泰中易储事专归咎于辂,上章攻之,辂待之无异平时。君子谓其有大臣之量云。
尹直:惟公丰仪山立,襟度渊澄,词气温徐。平居敬慎不懈,接人恭逊。早擅三元,旋登内阁。以经济为己任,以荐贤为己首务,间论古今治乱,事机得失贤否。亹亹不倦,文牍盈案,裁决如流。中遭诬间,夷然不校。权奸既败,事白复起,倚毘益切,建白良多,虽一时佥壬倾之,举无能为。卒之身退名完,德业着于当时,风声耸于后世。视古名相硕辅,如勃之厚重、崇之应变、旦之沉静,亦何忝哉。
马文升:杨文贞(杨士奇)、李文达(李贤)尚不及文毅(商辂)。他不论,此有深指在。
朱见深:少保兼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商辂,性资刚直,操履端方,三榜魁名,四海仰其文学,两朝内阁庶政,资以经纶。
唐枢:商辂,淳安人,本朝中三元一人。正统己巳入阁,时天子蒙尘,人心汹汹,公力主群议,请郕王即真,阻抑南迁之说。及回銮,卢忠妄言南内事,并黄竑言易储事,公多阻之。已而曹、石用权,公数裁抑被嗾言官构论,削为民。成化改元,复公官,首疏新政八事及陈弭灾七事,复陈弭灾八事,力争慈懿葬礼,请复景皇号,婉辞引立东宫,疏止玉皇阁斋醮,疏汪直十罪以罢西厂。
廖道南:①予以阏逢敦犠,发练浦,泛清溪,舣棹桐江,眺望文毅之庐,万峰回合,千岩蜿蜒,意其为间气所钟也。及读国史,乃见其诸疏侃侃有大节。于乎!宋之王旦、王曾、宋庠俱以三魁致位宰辅,若文毅者,视古先哲何如耶?②三魁华名,士林所称。三孤崇秩,官箴所评。德不孚名,奚名之荣。勋不孚秩,奚秩之尊。允也文毅,大节峥嵘。龙山岋嶫,桐江渟潆。谁其荐之,明德惟馨。
项笃寿:彭文宪公(彭时)与商文毅公,皆以科名致位宰辅,诸所论建,切中时弊,概见施行,勋名、行谊相伯仲矣。易储一事,商公不能以死争之,不可则止之,义宁无媿乎。
屠隆:商文毅辂、彭文宪时、刘文靖健(刘健)、谢文正迁(谢迁)、杨文懿守陈(杨守陈)、王文恪鏊(王鏊)、吴文定宽(吴宽)风骨峻,整德器渊,涵才不露锋颖,功不计岁月,外示凝然,中怀凛然。招之不来,麾之不去,有古大臣之风焉。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矣。
王世贞:夫以杨文贞、李文达、商文毅、刘文靖、杨文忠(杨廷和)之贤于辅,而不得从(配享)。
查继佐:科名品望,禄位经济,商素庵居明绝。……(马文升)岂以其无择君之嫌乎?然则文毅得安、吉而此举克济,否及矣。或其义能夺安、吉使勿二。则文毅之权,用为不可及哉。
林时对:①茂陵践祚,赖彭文宪、商文毅维持调护,纵有万安、刘吉蛊惑,无伤国体。②本朝一代伟人,皆吾浙产也。……然吾浙实多名臣硕彦,相业则有余姚谢文正迁(谢迁)、淳安商文毅辂(商辂)、永嘉张文忠孚敬(张璁)。
张廷玉:①彭时、商辂侃侃守义,尽忠献纳,粹然一出于正。其于慈懿典礼,非所谓善成君德者欤?辂科名与宋王曾、宋庠埒,德望亦无愧焉。②有明贤宰辅,自三杨外,前有彭(时)、商(辂),后称刘(健)、谢(迁)。
夏燮:成化初阁臣,自李贤以下,其可称者,彭时、商辂而已。
商辂品茶结金兰
据《霞山郑氏宗谱》记载,该村“爱敬堂”中所挂的一副楹联:“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乃商辂之手笔。这源于流传霞山“商辂品茶结金兰”的故事。
宣德四年(1429年),商辂燕游时为江南四大书院之一、理学家朱熹、吕祖谦曾在此讲学的包山书院,因留恋美景、仰慕朱吕而误了行程,借宿于当地石匠张卯生家。张石匠手艺精湛却生活贫寒,想不出什么可以拿来招待客人的,便让妻子把不久前从青云岭上采下刚炒好的新茶沏上一壶招待商辂。商辂注视杯里,轻雾缥缈,澄清玉碧,芽叶朵朵,煞是赏心悦目,呷了两口,只觉味醇清香、爽口宜人、滋味隽永、沁入心脾,大呼:“好茶、好茶,品不在‘天池云雾’下。”连问“是何名茶?”张石匠见问,心生惭愧:摘自高山,妻子炒制,算哪门子名茶?听客人说什么云雾,随口回答:“是高山云雾茶。”第二天一早,商辂告别张卯生回归故里,但“云雾茶”三字却就此铭刻在心头。
时隔不久,张卯生就接到商辂来信:“因功‘赐第南薰里’( 《明史》载),为兴建府第,特邀张石匠打造石础。”张卯生阅后,心中非常高兴,知商辂喜好“高山云雾”,除带好工具外,特别嘱咐妻子专门为其采制新茶数斤,带往淳安。
那个时候,霞山有个大财主郑旦,“早失怙,出入概不问,孝事叔祖孀母,外惟读书交接名士”,听说了这段佳话,非常仰慕商辂,于是请张石匠代为相邀。正统乙丑年(1445年),为迎商辂的到来,郑旦着手重建永敬堂。竣工之日,永敬堂内张灯结彩,红烛高烧,大学士商辂与张石匠应邀赴会。三人虽属同年、同月、同日所生,但按时辰排定,张卯生为长,郑旦次之,商辂最小。然而,郑旦却拥商辂坐首席,而让张卯生坐于末位。商辂再三推让不掉,怕有拂主人之兴,只得权且落坐。宴中对饮畅谈,言谈中,郑旦明显表露出尊商薄张之意。张卯生心中已然不悦,但为不影响三人之间的友谊,只装做不知道,低头饮酒,这一切商辂悄悄看在眼里。
宴后,郑旦知商辂爱茶,端上当时极为名贵的“西湖龙井”和“峨嵋珠茶”,商辂不动声色地慢慢品过后,拿出张石匠送给他的 “高山云雾”请郑旦品尝。郑旦巨富,喝的都是上等名茶,并不知当地自制土茶的滋味,一品之下,只觉香气清幽、滋味醇爽;细细品味,淡淡的苦涩与甘醇交融在一起,心底涌出一股清香,绕齿不绝……也大呼“好茶”,随口吟道:“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商辂见状一笑,接过话题说:“人生交友,犹如品茶,高山云雾,虽无龙井之贵,亦不及珠茶之富,然,吸天地之灵气,饮岩泉之浆乳,质淳而德厚,此乃其它名茶之不及也。”商辂喝了口茶接着说:“茶分三种,各有千秋,何不以长补短,相得益彰呢?”话音一落,郑旦就感心中不安。俗话说:听鼓听声,听话听音。他是个精明人,知道商辂的言外之意,越思越想,越为刚才自己重名轻友的举止感到羞愧。于是,急忙走到石匠张卯生的面前深深一躬,并亲扶他与商辂相并而坐。面对此情此景,商辂禁不住大声赞好,当即泼墨挥毫写下一副楹联: “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郑旦品其意味,为牢记这次教训,遂取对联“爱敬”二字,改“永敬堂”为“爱敬堂”。后正堂所挂“爱敬堂”匾为商辂手书。
商辂目睹郑旦适才所为,深知他也是一个心存仁厚、知错能改的忠信之士,于是举起茶杯风趣地说:“此茶喝到此时,已喝出味道来了,我提议,以茶代酒,义结金兰如何?”张卯生、郑旦异口同声说:“好!”当即三人点烛焚香,结为异姓兄弟。这段佳话,一直流传于淳安、开化两地。据史料记载:自此商辂对霞山的感情更加深厚,经常往返两地探亲访友,相传爱敬堂正厅就是因商辂的关系而仿金銮殿建制加了三级台阶,死后还在古驿道旁留下一座衣冠冢。
商辂善书法,但传世墨迹甚少。著有《商文毅疏稿略》、《商文毅公集》、《蔗山笔尘》,并纂有《续宋元资治通鉴纲目》二十七卷。
儿子:商良臣,成化初年进士,任翰林侍讲。
《彭文宪公笔记》
《少保商文毅公墓志铭》
《明史.卷一百七十六.列传第六十四》
商辂死后,葬祭悉从令典,逝后第二年(1487年)二月初十,宰辅万安受宪宗派遣,抵达淳安县文源芝山村商府祭奠;六月十六日,墓穴下葬。之后有人称葬于浙江省建德市寿昌镇绿荷塘三元坞,待考证。
商辂的拼音:shang 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