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耒(1054~1114年),字文潜,号柯山,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市)人。北宋时期大臣、文学家,人称宛丘先生、张右史。生于北宋至和元年(1054年),殁于政和四年(1114年),享年六十一岁。
他是宋神宗熙宁进士,历任临淮主簿、著作郎、史馆检讨。哲宗绍圣初,以直龙阁知润州。宋徽宗初,召为太常少卿。苏门四学士之一。“苏门四学士”(秦观、黄庭坚、张耒、晁补之)中辞世最晚而受唐音影响最深的作家。诗学白居易、张籍,平易舒坦,不尚雕琢,但常失之粗疏草率;其词流传很少,语言香浓婉约,风格与柳永、秦观相近。代表作有《少年游》、《风流子》等。《少年游》写闺情离思,那娇羞少女的情态跃然纸上,让人羡煞爱煞,那份温情美妙真是有点“浓得化不开”。著有《柯山集》、《宛邱集》。词有《柯山诗余》,赵万里辑本。后被指为元佑党人,数遭贬谪,晚居陈州。
张耒原籍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后迁居楚州(今淮安市楚州区)。马端临《文献通考》作“谯郡人”,秦少游《书晋贤图后》记载:“独谯郡张文潜与余以为不然……”,他在《思淮亭记》中称“予淮南人也,自幼至壮,习于淮而乐之。”。祖父任职于福建,父亲中进士后,游宦四方,官至三司检法官,因亲老,乞请离京做吴江知县。母亲李文安。外祖父李宗易先以著作佐郎为谯县知县,历官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光化军事,仕至太常少卿,以诗文名世,长于写诗,深受当时的大诗人晏殊的赏识。正是在这样的家庭里,张耒从小就受着正统的封建诗礼的熏陶,加之受业于“山阳学官”,少年时即表现出对文辞的灵感,“十有三岁而好为文”(《投知己书》),十七岁作《函关赋》,传诵人口。此后,他游学于陈州,得到当时在陈为学宫的苏辙的厚爱。熙宁四年(1071年),苏轼出任杭州通判前,来陈州与其弟话别,张耒得以谒见苏轼,颇受青睐,自此便成为苏氏兄弟的门下客,并在东坡引荐下,应举姑苏。熙宁六年(1073年),即张耒二十岁时,由神宗亲策为进士,王安石负责提举,授临淮(今安徽泗县)主簿,开始步入仕途。熙宁八年,苏轼在密州修“超然台” ,张耒应约写了《超然台赋》苏轼称他“超逸绝尘”,有秀杰之气,“其文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叹之声”(《答张文潜书》),这是他们诗文交往的开始。与此前后,张耒与秦观、晁补之也有诗文唱和,结为知交。
熙宁六年至元丰八年(1073年-1085年),张耒先后在安徽、河南等地做了十多年县尉、县丞一类地方官,并因秩满改官不断,往来京洛间,为政特别辛劳。“我迂趋世拙,十载困微官”(《悼逝》),“飘然羁孤,挈其妻孥,就食四方,莫知所归”(《上蔡侍郎书》)说的就是这段经历。张耒为官清廉,他本想凭着他那微薄的俸禄养其亲小,淡泊平生,然厄运频频而至,他的父母、前妻相继谢世,家境每况愈下,经济拮据,生活困窘。
元丰八年(1085),神宗崩,年幼的哲宗登位,支持旧党的高太后垂帘听政,起用反变法派司马光,苏轼、苏辙相继奉调晋京。元祐元年(1086年)大臣范纯仁荐举张耒参加太学学士院考试。这次被荐参加考试的还有黄庭坚、晁补之等人,由翰林学士苏轼命题,考试结果三人同被拔擢,
张耒被任为秘书省正字,其后历任著作佐郎、秘书丞、史馆检讨,直到起居舍人。元祐二年(1087年)春,苏轼主持礼部贡举,张耒被聘为读卷官,入试院检点审阅举子试卷。元祐三年(1088年),秦观被召到京师,任太学博士,校正秘书,亦入苏轼门下。在暇日与张耒或举酒欢宴,或同游京都名胜,诗文酬唱,作画题跋,互相砥砺,共受苏轼薰沐。这是他们难以忘怀的欢乐年代,也是北宋文坛上的盛事。他们“一文一诗出,人争传诵之,纸价为贵”。馆阁八年,张耒有缘披览国家藏书,过着“图书堆枕旁,编简自相依”的生活,其文翰学术也日有进益。
宋哲宗亲政后,新党得势,竭力报复元祐旧臣,随着苏轼等人的被贬,苏门弟子也受到株连。绍圣元年(1094年),张耒在以直龙图阁知润州(今镇江)任上,徙宣州(今宣城)绍圣四年(1097年)贬黄州(今湖北黄冈)酒税监督,再贬复州(宋地名,今湖北天门)监竟陵郡酒税。元符二年(1099年)起为黄州通判。宋徽宗即位,四十七岁的张耒一度内召为太常少卿,后又被启用为兖州、颍州(今阜阳)知州,但为时都很短促。当时苏轼自海南迁内地,张耒赋诗相庆;“今晨风日何佳哉?南极老人度岭来。此翁身如白玉树,已过千百大火聚。”不久,噩耗传来,苏轼于途中卒于常州。张耒在颍州举哀行服,痛悼一代文豪和恩师。未想竟触怒了上方,于崇宁元年(1102年)被贬为房州(今湖北房县)别驾,安置于黄州,这是他在短短六七年内第三次被贬到那里,他在黄州先后共住了七八年,作为逐臣,他不得住官舍和佛寺,只能在柯山旁租屋而居。荒树枯木,蓬蒿满眼,自然令人惆怅莫名,但“江上鱼肥春水生,江南秀色碧云鬟”,倒也给他不少安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柯山脚下,张耒与苏轼弟子潘大临结为紧邻,两人彼此安慰,相濡以沫,共守大节。据载,当时的郡守瞿汝文怜其家贫,欲为其购买一份公田,以种植豆粟蔬菜等,贴补家用,张耒敬谢不取。正是此地的哀和乐使他难以忘怀,故他自号为“柯山”。
崇宁四年(1105年),秦观的儿子自藤州(今广西藤县)奉父柩归葬扬州,路过黄州时张耒临江祭奠,他为好友的“窜身瘴海,卒仆荒陋”而痛哭失声。泪水未干,黄庭坚又相继去世。崇宁五年,宋徽宗诏除一切党禁,张耒才得任便居住。这年冬天,他自黄州经颍州,回到故乡淮安,大约住了一年多时间。大观年间,移居陈州,监南岳庙,主管崇福宫。由于晚年长期赋闲,他贫病交加,《岁暮即事寄子由先生》云,“肉似闻韵客,斋如持律徒。女寒愁粉黛,男窘补衣裾。已病药三暴,辞贫饭一盂。长瓶卧墙角,短褐倒天吴。宵寐衾铺铁,晨饮火数珠。”可以想见他当时已衣食不继,三月不知肉味了。
尽管政治环境是如此恶劣,生活是如此困穷,但诗人并没有向腐朽的蔡京集团屈服。以闻道苏轼自负,终生恪守不移,即使遭受打击也不后悔,且引为人生最大的志趣。诗人就这样坚持着,继苏辙和晁补之谢世之后,也在寂寞和痛苦中死去,据乾隆《山阳县志》载,葬于故土淮安“治北七里”。
据陆游《老学庵笔记》云:“文潜三子:秬、秸、和,皆中进士第。秬、秸在陈死于兵。和为陕西教官,归葬二兄复遇盗见杀。文潜遂无后,可哀也。”
张耒平生仕途坎坷,屡遭不幸,可他从未忘怀操写诗文。其著作被后人多次雕版印行,名为《柯山集》、《张右史文集》、《宛丘集》等,今人李逸安、孙通海、傅信三人编辑的《张耒集》,收诗约二千三百首,散文、史论、议论近三百篇,真可谓洋洋大观矣!其诗早年体制丰腴,音节浏亮,东坡称之“汪洋冲淡,有一唱三叹之音”,晚岁落其华,趋务平易,酷肖白乐天(居易)、张文昌(籍),一时独步吟坛;其文则雄深雅健。纤秾瑰丽,无所不有,蔚然成家。
南宋高宗即位后,下诏追赠苏轼为资政殿学士,赠张耒集英殿修撰,诰词说:“四人以文采风流为一时冠,学者欣慕之及继述之”。既概述了张耒等人的影响,又肯定了其文学成就,终于使张耒等巨名昭彰,流芳千秋。
在苏轼、苏辙、黄庭坚、晁补之、秦观等相继辞世后,仍作为文坛中流砥柱,传道授业,光大文风。《宋史.文艺传》称其:“耒独存,士人就学者众。”
由于他自己早年生活穷困,颠沛流离,后又屡遭贬谪,长期任地方卑官,对社会现实体察甚深,因而对劳苦百姓的关心也颇切,如在《劳歌》一诗中对那些“筋骸长彀”、“半衲遮背”的“负重民”以怜悯;在《和晁应之悯农》一诗中对那些“夜为盗贼朝受刑”的“南山壮儿”以同情等等,等等。也正因为其“哀哉天地间,生民常苦辛”(《粜官粟有感》)的悯农意识,才使他在政治观点上追随苏轼,反对王安石的“变法”,而在实践中则主张富国强民,改革弊政,以减轻人民负担,这与司马光等人纯粹的因循守旧乃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与此同时,面对辽、夏对北宋的侵凌,他也积极主张开边御敌,建立奇功。他的《少年行》、《昭陵六马》、《听客话澶渊事》等无不洋溢着一股勃郁的爱国主义精神,读来令人感奋不已。
张耒是北宋中晚期重要的文学家,为苏门四学士之一。其论文学创作渊源于三苏,提倡文理并重,以为“文以意为车,意以文为马,理强意乃胜,气盛文如驾”(《与友人论文因以诗投之》)。在《答李推官书》中他又明确申说学文在于明理,“如知文而不务理,求文之工,世未尝有是也”。在文章风格上,他反对奇简,提倡平易;反对曲晦,提倡词达;反对雕琢文辞,力主顺应天理之自然,直抒胸臆,“文章之于人,有满心而发,肆口而成,不待思虑而工,不待雕琢而丽者,皆天理之自然,而情性之道也”(《贺方回乐府序》)。张耒的诗文正是其创作理论的具体体现,长短利弊皆本于此。其文风近似苏辙,苏轼对他有“汪洋冲澹,有一倡三叹之声”的称誉(《答张文潜书》),张表臣也称其文“雄深雅健,纤秾瑰丽,无所不有”(《张右史文集序》)。他擅长辞赋,《哀伯牙赋》抒发曲高者孤独无与,媚众者身安得志的愤闷,《鸣蛙赋》运用各类比喻形容蛙鸣,《雨望赋》描写风雨气势,在立意遣辞上都有超过唐人辞赋之处(《复小斋赋话》)。议论文立意警辟,文笔高奇,如《论法》、《敦俗论》、《悯刑论》诸篇,均为佳作。张耒的诗歌创作成就卓著,汪藻称其诗“体制敷腴,音节疏亮,则后之学公者,皆莫能仿佛”(《柯山张文潜集书后》)。《宋史》本传也说他至晚年,诗风益务平淡,效白居易体,乐府效张籍。诗歌取材广泛,在很多诗篇中反映了当时下层百姓的生活,像《仓前村民输麦行》、《劳歌》、《和晁应之悯农》诸篇,无论是题材,还是表现风格,都与唐代新乐府诗极为相近。张耒诗以平易流丽明快见长,很少使用硬语僻典,苏轼称赞他“气韵雄拔,疏通秀明”(《曲洧旧闻》卷五引),晁补之亦谓“君诗容易不著意,忽似春风花自开”(《题文潜诗册后》)。他作诗喜欢学习唐人,在集中有很多模仿杜甫、李白、韦应物的篇章,开北宋诗人学习唐调风气之先。他注重炼句,吕本中《童蒙诗训》云:“文潜诗自然奇逸,非他人可及,如‘秋明树外天’,‘客灯青映壁,城角冷吟霜’,‘浅山塞带水,旱日白吹风’,‘川坞半夜雨,卧冷五更秋’之类,迥出时流”(《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五一)。此类佳句可谓俯拾皆是。但是张耒的诗过分强调“满心而发,肆意而成”,因此部分作品显得粗率质直,朱熹曾批评说“张文潜诗有好底多,但颇率尔”,又云“张文潜诗只一笔写去,重意、重字皆不问,然好处亦是绝好”(《朱子语类》卷一四○)。张耒词作不多,词风柔情深婉,与秦观词相近。其《风流子》(木叶亭皋下)叙写秋思离愁,铺景朗倩,烘托愁绪无极(《草堂诗余》正集卷六沈际飞评)。张耒的文集,在南宋时即有多种刻本传世:罗仲洪刊本《柯山集》十卷,汪藻刊本《张龙阁集》三十卷,张表臣刊本《张右史文集》七十卷,井晦之刊本《谯郡先生集》一百卷(均见周紫芝《书谯郡先生文集后》)。
《春林》
春林露如雨,萧萧晓花寒。引手攀高红,微香来鼻端。
何以比芳洁,置之青玉盘。持归供像佛,相对淡无言。
《荆轲》
燕丹计尽问田生,易水悲歌壮士行。
嗟尔有心虽苦拙,区区两死一无成。
《少年游》
含羞倚醉不成歌,纤手掩香罗。
偎花映烛,偷传深意,酒思入横波。
看朱成碧心迷乱,翻脉脉、敛双蛾。
相见时稀隔别多,又春尽、奈愁何。
《秋蕊香》
帘幕疏疏风透,一线香飘金兽。
朱栏倚遍黄昏后,廊上月华如昼。
别离滋味浓于酒,著人瘦。
此情不及墙东柳,春色年年如旧。
《风流子》
木叶亭皋下,重阳近,又是捣衣秋。
奈愁入庾肠,老侵潘鬓,谩簪黄菊,花也应羞。
楚天晚,白蘋烟尽处,红蓼水边头。
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人倚西楼。
玉容,知安否,香笺共锦字,两处悠悠。
空恨碧云离合,青鸟沉浮。
向风前懊恼,芳心一点,寸眉两叶。
禁甚闲愁。情到不堪言处,分付东流。
《减字木兰花》
个人风味,只有江梅些子似。
每到开时,满眼清愁只自知。
霞裾仙佩,姑射神人风露态。
蜂蝶休忙,不与春风一点香。
《满庭芳》
裂楮裁筠,虚明潇洒,制成方丈屠苏。
草团蒲坐,中置一山炉。
拙似春林鸠宿,易于◇、秋野鹑居。
谁相对,时烦孟妇,石鼎煮寒蔬。
嗟吁。人生随分足,风云际会,漫付伸舒。
且偷取闲时,向此踌躇。
谩取黄金建厦,繁华梦、毕竟空虚。
争如且、寒村厨火,汤饼一斋盂。
《鸡叫子》
平池碧玉秋波莹,绿云拥扇青摇柄。
水宫仙子斗红妆,轻步凌波踏明镜。
《鹧鸪天》
倾盖相逢汝水滨,须知见面过闻名。
马头虽去无千里,酒盏才倾且百分。
嗟得失,一微尘,莫教冰炭损精神。
北扉西禁须公等,金榜当年第一人。
失调名
水团冰浸砂糖里。有透明角黍松儿和。
失调名
菖蒲酒满欢人人,愿年年欢醉。
偎倚。把合欢彩索,殷勤寄与。
失调名
手把合欢彩索,殷勤微笑殢檀郎。
低低告,不图系腕,图系人肠。
其文集今存主要有四种版本:《宛丘先生文集》七十六卷,存清康熙吕无隐钞本、《四库全书》本等。《柯山集》五十卷、拾遗十二卷,存武英殿聚珍版本、广雅书局刻本,见于《宛丘先生集》而不见于《柯山集》的诗文,均辑入该本《拾遗》。《张右史文集》六十五卷,存明[url]万历抄本、清雍正七年谢浦泰抄本等。《张文潜文集》十三卷,存明嘉靖三年郝梁刻本。四种版本文集所收篇目互有差异。中华书局1999年出版有李逸安等校点《张耒集》,较为完备精审。张耒还撰有《明道杂志》一卷,南宋庆元时陈升刻于黄州,现存明刻本、《唐宋丛书》本、《学海类编》本。《全宋词》第一册收其词六首。《全宋诗》卷一一五五至一八七录其诗三十三卷。《全宋文》卷二七五○至二七七一收其文二十二卷。事迹见《东都事略》卷一一六、《宋史》卷四四四本传。近人邵祖寿编有《张文潜先生年谱》一卷。
张耒对诗文创作亦有他自己的观点,其核心则是以理为主,辞情翼之。“学文之端,急于明理,如知文而不务理,求文之工,世未尝有也。夫决水于江、河、淮、海也,顺道而行,滔滔汩汩,日夜不止,冲砥柱、绝吕梁,放于江湖而纳之海,其舒为沦涟,鼓为波涛,激之为风飙,怒之为雷霆,蚊龙鱼鳖,喷薄出没,是水之奇变也。水之初,岂若是哉!顺道而决之,因其所遇而变生焉。……江、河、淮、海之水,理达之文也,不求奇而奇至矣。”(《宋史》本传)。又云:“文章之于人,有满心而发,肆口而成,不待思虑而工,不待雕琢而丽者,皆天理之自然而情性之道也”(《贺方回乐府序》),一时之学者奉为至言。平心而论,强调在创作过程的发抒真情、笔随意驱,自有其合理性的一面,而且的确也是把握了文艺创作的规律,但一味地否认构思、修饰、琢磨、锤炼等在创作过程中的必要性,则又不免矫枉过正。作者本人的创作也正因了其自立的樊篱,因而多少显得肌理有余而文采不足,略嫌枯槁相。其创作成就前未及东坡(苏轼),后不如放翁(陆游),痼或即是。
张文潜生而有文在其手曰耒。老学庵笔记
文潜人物魁伟,故无已有诗云:“张侯便然腹如鼓,雷为饥声汗为雨。”山谷有诗云:“六月火云蒸肉山。”皆戏语也。直方诗话
昔四明有僧,身矮而腹皤,尝负一布袋,人目为布袋和尚。临终作偈曰:“弥勒真弥勒,分身百千亿。时时识世人,时人总不识。”今世遂塑其像为弥勒菩萨。张文潜学士貌与僧肖。鲁直诗云:“形模弥勒一布袋,文字江河万古流。”鸡肋编
张文潜崇宁元年知颍州。表云:“我来自东,每兢兢而就列;炊未及熟,又挈挈而告行。”臣僚上言:“岂有君父之前,辄自称我?虽数更赦宥,不可追咎,然不可不禁,今后如有犯者,仰御史台即时弹劾。”能改斋漫录
长安有安氏,家藏唐明王髑髅,作紫金色。其家事之甚谨。因尔家富达,遂为盛族。后其家析居,争髑髅,斧为数片。张文潜闻之,即语曰:“明皇生死,为姓安人极恼。”合坐大笑。时秦少游方为贾御史弹不当授馆职,文潜戏少游曰:“千余年前贾生《过秦》,今复尔也。”闻者以为佳谑。
张文潜言尝问张安道云:“司马君实直言王介甫不晓事,何如?”安道云:“贤只消去看字说。”文潜曰:“字说也只二三分不合人意处。”安道云:“若然,则足下亦有七八分不解事矣!”文潜大笑。道山清话
张文潜初官通许,喜营妓刘淑女,词苑丛谈作漱奴为作诗曰:“可是相逢意便深,为郎巧笑不须金。门前一尺春风髻,窗外三更夜雨衾。别燕从教灯见泪,夜船惟有月知心。东西芳草浑相似,欲望高楼何处寻?”又云:“未说蝤蛴如素领,固应新月学蛾眉。引成密约因言笑,认得真情是别离。尊酒且倾浓琥珀,泪痕更著旧胭脂。北城月落乌啼夜,便是孤舟肠断时。”侯鲭录
张文潜、晁无咎一日阅朝报,见苏子由自中书舍人除户部侍郎。无咎意以为平缓,曰:“子由此除不离核。”谓如果之黏核者。文潜遽曰:“岂不胜汝枝头乾乎!”东北有果如李,每熟不即摘辄槁,土人谓之枝头乾。石林燕语
张耒知颍州,闻坡卒,出己俸于荐福禅寺修供,以致师尊之哀。乃遭论列,责授房州别驾,黄州安置。清波杂志
张文潜好食蟹。晚年苦风痹,然嗜蟹如故,至剔其肉,满贮巨杯而食之。梁溪漫志
张文潜三子,秬、秸、和,皆中进士第。秬、秸在陈死于兵,和为陕西教官,归葬二兄,复遇盗见杀。文潜遂无后。老学庵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