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姚(又称萧玉瑶),是南朝梁武帝萧衍的嫡长女,母亲为郗徽,外祖母为宋文帝刘义隆之女寻阳公主,萧玉婉和萧玉嬛的姐姐。
以下内容节选自尚爱兰《中国公主》之《凶顽任性刺亲父——永兴公主》
也许是为了让她调整改造一下性情,梁武帝让她嫁给殷均。殷均的父亲殷叡跟梁武帝早年是好友。殷均的个性跟永兴公主是完全相反的。他孝顺,她忤逆;他爱静,她好动;他生活简素,她奢华贪婪;他温和理性,她张狂任性做事不管后果;他爱念书,是远近闻名的书法家,尤其善写端丽工整的楷书;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东歪西倒。最要命的是,他身体孱弱,根本就满足不了萧玉瑶旺盛的生理要求。
事先提醒:从下面的事件中,可看出当时公主和驸马的性生活是这样进行的——公主出嫁后,可以有自己的府邸。就是说,比西方贵族的夫妻分室而居隔得还要远,干脆不在一幢房子里。驸马想跟公主同房,必须事先得到批准。公主“召”了才能上她的床(但萧玉瑶肯定不会主动“召”殷均,恨不得他一辈子不来呢)。为了防止公主不履行妻子义务,为了驸马子嗣着想,驸马有个法定的“嘿咻日”。到一定时间,就可以跑去“嘿咻”,公主不得无故推脱。
每到这一天,萧玉瑶就要想法子拒绝。但闩起门赶他走也显得太理亏。她的办法还蛮恶毒的:她在墙壁上挂一张大白纸,蘸上黑墨在上面写大字。
我们这位书法家殷均进到房里,往墙上一看,乱七八糟都是一些凶恶丑陋的字,像蟒蛇一样向着他呲牙咧嘴。仔细认认,让他气血冲头:
殷叡,殷叡,殷叡……
满墙都是他早已死去的父亲的名字,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跟着“王八蛋”的字样。这哪里像公主!简直就是在厕所写骂人标语的市井无赖小儿!竟然还用“书法”展览的形式给殷均看!
侮辱!天大的侮辱!!!
我们这位驸马殷均,抹着眼泪冲出门去。
公主害怕出事,赶紧让婢女们追驸马,驸马不肯去公主府,婢女们就取来一段绸子,将他捆了拖回来。
婚后不久,萧玉瑶就勾搭上了梁武帝的六弟萧宏。萧宏是临川王,“长八尺,美须眉,容止可观”,外表很是人模人样的。他的姬妾和侍女共有千人,对萧玉姚未必多么用心。可是萧玉姚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亲叔叔。
萧玉瑶更见不得丈夫殷均了。《南史》上说“均形貌短小,为主所憎。”就是说殷均是标准的武大郎,又矮又丑,让公主看见就烦,对他毫无兴趣。不过,武大郎也是有生理要求的,何况自己是公主的合法丈夫。到了法定的“嘿咻日”,他还是要去找萧玉瑶。
在一次次“嘿咻日”里,公主故伎重演,又搞“你爹是王八蛋”的主题书法展览。殷均实在受不了啦。他拿着公主的“墨宝”去见梁武帝了,边说边哭,气得哆哆嗦嗦地。如果市井中人,就可以站在对方家门口扯着嗓子诉说委屈:“天地良心啊,将心比心,谁都有爹。如果别人无缘无故地骂你爹,你会怎么样?”——当然他没敢说出来,因为公主的爹就是皇上,不过殷均十有八九就是这样想的。
梁武帝自从吃斋念佛之后,轻易不动怒。这次看了“证据”,气得火冒三丈。他叫人把公主喊来,二话不说,抄起一把犀牛角的如意,把公主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
如意,早先是实用的,相当于痒痒挠,有个手柄,安个小耙子。后来变成手边的玩物。样子变好看了,大多是玉石的,上面有些卷曲的云头花纹。体积也变大了,手柄跟棒子一样粗,小靶子也变成大榔头。这样的如意打在身上,可不是玩的,相当疼。梁武帝下手又重,把如意都打碎了。梁武帝打完了,气喘吁吁,等着公主悔过。公主从满地碎片中爬起来,并没有悔改的表示,而是恨恨地瞪着父亲。
这次简单粗暴的惩罚,将萧玉瑶和驸马最后一点感情打得彻底破裂了,而且将父女的感情也打得灰飞烟灭。萧玉瑶对亲爹梁武帝起了杀心。
她的六叔兼姘头萧宏说:“只要你杀了我大哥,我就做皇帝,封你做皇后。”
萧宏有反心,是尽人皆知的,因为他有兵权,野心又大。梁武帝也知道他要造反。但“狼来了”说得太多,总也等不到萧宏造反,叫人怀疑他到底还要不要造反了。那时谁要想搞垮梁武帝,就说是萧宏支使的。甚至一些强盗,抢了人也说是萧宏让抢的。有个人跟梁武帝有私仇,想刺杀梁武帝,就专门躲在以萧宏的名字命名的桥上,刺杀未遂被逮住了,他就说:是萧宏让我来暗算的——假假真真的,叫人信也不好,不信也不好。“谋反”这么严重的事儿,变得一点也不严肃了。唉,真谋反的人肯定想说:“严肃点,我们谋反呢!”
梁武帝不得不把萧宏找来谈谈。完全是拉家常苦口婆心式的,梁武帝说得热泪双流:“六弟啊,我劝你不要谋反,不要谋反!你谋不成的!成了也守不住的!你以为管理一个国家这么容易啊!我的才能胜过你一百倍,我尚且干不好,整天焦头烂额。你那点才干,怎么当得好皇帝呢?我不杀你,是可怜你笨啊!你不要谋反,你不要谋反,你听我的……”
把萧宏说得甚是不好意思:“哥,你别听别人乱讲,哪儿有这种事情!”
过了不久,又有谋反信息传上殿来,说萧宏有一百间库房,在内堂大院里深藏着,锁得很紧,不许人进去,怀疑藏着兵器。梁武帝带了一个“武器核查小组”,借故到萧宏家喝酒,假装醉酒,说要到后院走走。萧宏一听神色惊惶,梁武帝就更疑心了,非让他把库房打开。这一百间库房真的是库房,其中三十间放满了钱,一百一扎,一千一捆,一千万一库,堆放得整整齐齐,共三亿万。其余的库房,放满了细布绢丝蜜蜡等等生活用品,都是萧宏放高利贷巧取豪夺来的。
梁武帝一一检视,看库房里并没有兵器,很高兴地说:“阿六,汝生计大可!”意思是:
“小六,你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嘛!”
经过这次武器核查,梁武帝确信萧宏只是爱财,并没有“私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基本上相信萧宏是不想谋反的。萧宏日子过得大好,谋不谋反,似乎也无所谓。
但是,既然永兴公主又挑起这个话头……如果行刺成功,不费吹灰之力就白捡个皇帝坐,那就……嗯……试试看吧。
永兴公主行刺自己的爹,比萧宏还要积极。仇恨是一方面,更大的动力是:爹一死,她就自由了,没有人敢管她了。
她安排得像演电影似的。先找了两名职业杀手,让他们男扮女装,穿上红纱罗裙,抹上很浓的妆,假装是公主的贴身婢女,跟随公主一道进宫去。
走到宫门口,门卫查验身份时,这两个“婢女”就扭扭捏捏地假装不好意思,把头别过去;又假装感冒尖着嗓子回答问话,怕露出男声——样子就像周星驰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如花”,让人看着就不对劲。门卫讶异地放“她们”进去,同时通知里面:公主带了两个很怪的女人进去了,要小心。
进内室门槛的时候,其中一个杀手的鞋子被绊掉了。这让侍卫更疑心了。这一关键疑点,其实有点让人搞不懂:那时女人还不兴裹小脚。男生女生一律大脚,难不成男人的脚比女人还小,穿绣鞋往下掉?要么就是这个杀手光着脚,让侍卫看到了男人的脚毛?要么就是他慌乱中完全放弃了正在模仿的女人的姿势。或者撅屁股捡鞋的时候,凶器也从衣服里撅出来了——总之杀手未及行事,就暴露了身份。
侍卫官赶紧让八个保安埋伏在皇上周围——站在幕布后面,身上缠了好多层布,相当于穿上防弹衣。
梁武帝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招呼女儿一起坐下吃斋饭。吃饭过程中,永兴公主说:“我有机密的事情要禀报。”
梁武帝问:“什么机密事情?”
永兴公主说:“先让底下人都退下。”
底下人回避之后,杀手就等着公主一摔碗,就从梁武帝身后一起行事。但幕布后面的保安出手更快,一起拥上来,将杀手拿下,从身上搜出两把匕首。
梁武帝吓得从座位上跌下来。
一审问,不用说——萧宏支使的。
梁武帝是个烂好人,女儿萧玉姚都这样了,他也没有对她怎样。只是用一辆漆车载着公主,把她撵出城外住着。萧玉姚脾气暴烈,导演了一出蹩脚和失败的戏,天天又气又恼,不久就病得快死了,临死时想见梁武帝一面,梁武帝不见。他对这个女儿彻底灰心,已没有半点亲情了。
至于谋杀的“主使者”萧宏,梁武帝也没对他怎样。梁武帝也许想的是:“唉,怎么又是六弟?八成又是嫁祸吧?谁知道呢。”萧宏后来生病,他临死前,梁武帝曾七次去看望,又帮他在神灵面前祈祷。
梁武帝八十六岁时死于“侯景之乱”。
萧玉姚的驸马殷均,一直当着不大不小的官,身体不好喜欢静养,死时不老也不少。
《南史卷六十》:自宋、齐以来,公主多骄淫无行,永兴主加以险虐。
父亲:梁武帝萧衍
母亲:皇后郗徽
豫章王萧综,母亲吴景晖
梁简文帝萧纲,母亲丁令光
南康简王萧绩,母亲董淑仪
庐陵威王萧续,母亲丁令光
邵陵携王萧纶,母亲丁充华
武陵王萧纪,母亲葛修容
永世公主萧玉婉,母亲为郗徽。
同母妹妹永康公主萧玉嬛,母亲为郗徽。
富阳公主萧氏,梁武帝第四女,嫁给了张弘策的儿子张缵,张缵历任中书侍郎、湘州刺史,爱好藏书。其女张氏嫁给了梁明帝萧岿,子张希、张轲,张希尚梁简文帝第九女海盐公主。
长城公主萧氏,下嫁柳偃,其女柳敬言为陈宣帝陈顼皇后。
安吉公主萧氏,有文才。梁武帝三个女儿临安、安吉、长城三个公主都很有文采,安吉公主文采最好。
临安公主萧氏,有文采。
公公:殷睿。
婆婆:琅邪王奂女王氏。
丈夫:殷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