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1416年一1508年),字宗贯,号介庵,又号石渠。三原(今属陕西)人 。明代中期贤臣,英宗正统十三年(1448)进士,选庶吉士。后为大理寺左评事,迁左寺副,又历任扬州知府、江西布政使、河南巡抚、南京刑部左侍郎、左副都御史、南京兵部尚书兼左副都御史、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官至少傅兼太子太傅等,历官19任。也是首任河道总督。正德三年(1508年)卒,年九十三。赠特进、左柱国、太师,谥端毅。
王恕历仕英宗、代宗、宪宗、孝宗、武宗五朝,为官四十余年,始终保持了刚正清廉的品格,与马文升、刘大夏合称“弘治三君子”,辅佐孝宗朱祐樘实现“弘治中兴”,史称“始弘治二十年间,众正盈朝,职业修理,号为极盛者,恕力也。”与其子王承裕并为“三原学派”的代表人物。
概述图片来源:
王恕于公元1448年(明英宗正统十三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授任大理左评事,升任左寺副。曾上疏条陈关于刑罚不当的六件事,都经朝廷议定而得到推行。后调任扬州知府,不待朝廷答复就发粮救济饥民,又兴办资政书院来培养读书人。
公元1460年(天顺四年),王恕因政绩突出,被越级提升为江西右布政使,在任内平定赣州寇乱。明宪宗朱见深即位后,下诏命大臣严格地考核天下官员,罢免了河南左布政使侯臣等十三人,而以王恕接替侯臣。
公元1465年(成化元年),南阳、荆襄地区的流民集聚造反,朝廷提升王恕为右副都御史安抚治理流民问题。正逢王恕的母亲去世,朝廷下诏只准他奔丧两个月就要回职办公,王恕推辞但未获允准。他与尚书白圭共同平定大盗刘通起义,又攻破其党徒石龙。他严格地约束部下不准滥杀人,流民各归其业。又调任河南巡抚,因功升任左副都御史,不久调升南京刑部右侍郎。因父亲去世离职,丧服期满后,以原职总督河道。疏通高邮、邵伯等湖,修雷公,上、下句城,陈公四水塘的水闸。当时由于发生了灾异,朝廷广求消灾之策。宪宗为此免去山东一年的租税,京城周围地区也对租税有许多减免。不久,王恕改任南京户部左侍郎。
公元1476年(成化十二年),大学士商辂等认为云南离京城远在万里,西边控制诸夷,南接交趾,而镇守太监钱能贪得无厌,便商议派遣有威望的大臣为巡抚镇守云南,于是改王恕为左副都御史前往,到云南后即升为右都御史。当初,钱能派指挥郭景到京师奏事,称安南捕盗兵擅自进入云南边境,宪宗立即命令郭景去送诏书以示告诫约束。按旧制出使安南必须从广西走,而郭景径直从云南前往安南。钱能托郭景送给安南王黎灏玉带、宝绦、蟒衣、珍奇诸物。黎灏遣将率兵护送郭景回来,即要开辟从安南到云南的通道。郭景害怕有后患,假称先行以告诉守关者,因此脱身回来,他扬言安南寇来了,关卡戒严。黔国公沐琮派人告谕安南将军,安南军才返回。而诸臣害怕钱能,隐瞒不向朝廷奏报。钱能又多次派遣郭景以及指挥卢安、苏本等勾结干崖、孟密等土司,接受其无数金子宝贝。王恕查访到这些情况。派骑兵去抓郭景,郭景畏罪自杀,王恕接着弹劾钱能私通外国,按罪当斩。宪宗下诏派刑部郎中潘蕃去处理。钱能又在这中间,以驿车向宪宗进献黄鹦鹉。王恕要求禁绝行贿,并将钱能贪婪残暴罪行全部揭发出来,他说:“以前交趾由于镇守官员任用不当,致使一方陷没,现在这件事的危害性就很甚。陛下怎能为顾惜一个钱能,而不以安定边境为重。”钱能十分恐惧,急忙托宪宗身边所宠幸的人向宪宗要求召还王恕。而当时商辂、项忠等正直之士都由于与汪直意见不合被罢免,朝廷于是改任王恕掌管南京都察院,协助守备处理机要事务,弹劾钱能的事立即化解,潘蕃因将调查钱能收贿的事实报上,宪宗却搁置不问。
王恕在云南任职共九个月,威名远播境外,自黔国公沐琮以下都谨慎地服从政令。王恕一共二十次上疏,正直的名声震撼天下。当时,安南国接纳江西一位姓王的叛人作为谋主,偷偷地派遣间谍进入临安,又在蒙自市铸造兵器,准备伺机偷袭云南。王恕要求增设副使二名,用以加强边备,他们的阴谋便没有得逞。
王恕到南京任职数月后,升任南京兵部尚书,仍兼协助守备处理机要事务。他选拔部属时严禁熟人说情,与他共事的人都不高兴。而钱能回来后屡次在宪宗面前进谗言。宪宗对王恕多次直言相劝也不满意,就命王恕兼右副都御史巡抚南畿。按旧制,对应天、镇江、太平、宁国、广德的官田征收租额的一半,民田田租全免。后来,民田大都归于豪门,而官田拖累贫民。王恕就酌量减少官田亏损,稍稍增加民田负担。常州当时有额外多征的粮米,他就奏报朝廷以六万石大米补夏季田税缺额,又补其他府户口盐钞税六百万贯,公私两便。所辖区发生水灾,他奏免秋粮六十余万石。四处救济借贷,救活了二百多万人。江南每年向内府输送白熟粳糯米十七万余石,送交各府部糙粳米四万四千余石,百姓很多因此破产,而光禄寺一概供应给厨子、工匠。此外宦官横征暴敛,各地输送上的贡物,负责收贡物的官员一概都超额索取。织造丝绸以及采花捕鸟的人,道路上络绎不绝。王恕先后向朝廷陈述其害,意见都不被采纳。
宦官王敬携同妖人千户王臣南行收罗药物、珍玩,所到之处骚扰不安,县令很多被侮辱。王敬一行到了苏州,召诸生写妖书,诸生群情激奋。王敬奏告诸生违抗命令。王恕急忙上疏说:“正值灾年,应该遣使赈济,王敬反而横蛮地索取珍玩。以前唐太宗暗示梁州献名鹰,唐明皇命令益州织半臂褙子的异服,献琵琶杆拨子、镂牙合子这些东西,李大亮、苏颋拒不奉诏。臣尽管比不上他们,却敬慕李大亮这样的人。”接着把王敬等的罪状全都一一列出。王敬也诬奏王恕,并牵涉逮捕了常州知府孙仁。王恕上书直言救孙仁,三次上疏弹劾王敬。正碰上宦官尚铭也揭发王敬的罪状,宪宗于是将王敬等逮捕下狱,罚其党徒十九人戍边充军,而在街市将王敬斩首示众,将其首级送到南京。
公元1484年(成化二十年),宪宗又改任王恕为南京兵部尚书。此时钱能也守备南京,对人说:“王公,是天界之人,我恭敬侍奉而已。”王恕坦诚待他,钱能终于收敛了许多。当时林俊被下狱,王恕上疏说:“天地只有一坛,祖宗只有一庙,而佛却有千余座寺。修建一寺,移民有数百家,花费国库几十万两银子,这是很不应当的。林俊说的对,不应该判罪。”宪宗见到奏疏后不高兴。
王恕对事情从容陈述毫不回避。先后应诏陈述政事二十一次,提出建议三十九次,都极力阻止权贵宠臣的胡作非为,天下人倾心敬仰他,每当政事遇到不合理的情况,必定有人说:“王公怎么不说呢?”要不就说:“王公的奏疏马上到了。”事毕后,王恕的疏文果然到了。当时歌谣说:“两京十二部(指北京、南京的六部),独有一王恕。”权贵宠臣都对他十分嫌恨,宪宗也对他颇感厌烦。
公元1486年(成化二十二年),宪宗起用传奉官,王恕进谏更加深切,宪宗愈加不高兴。王恕之前已加职太子少保,时逢南京兵部侍郎马显上疏请求辞官,宪宗忽然在批文上附上王恕以太子少保退休,朝野群臣得知后大为惊骇。王恕多次任巡抚,从侍郎到尚书,都在留都南京。由于喜欢直言以对,终于无法呆在朝廷。
他回到家乡后,名望更高,廷臣不断向上推荐他,工部主事王纯把王恕比作西汉的汲黯,以至受到杖责,被降为思南府推官。
直到明孝宗朱祐樘即位后,才采纳廷臣的举荐,召王恕入朝任吏部尚书,不久加职太子太保。先前,朝内外弹劾内阁大学士刘吉的官员,必定举荐王恕,刘吉因此大为怨恨王恕。凡是王恕所推举的,他必定暗中阻挠。
公元1488年(弘治元年)闰正月,言官弹劾两广总督宋旻、漕运总督丘鼐等三十七人应该降职免职,这其中有很多向来有名望的官员。刘吉竟然直接领旨予以批准,奏章不下到吏部。王恕因为不能行使其职权,上疏请求离去,孝宗不批准。陕西缺巡抚,王恕推荐河南布政使萧祯。孝宗下诏另外推选,王恕坚持上奏说:“陛下不因为臣不成器,任臣就职吏部。如果臣所举荐无效,是臣的罪过。现在陛下怎么知道萧祯不才而回绝?想必是左右近臣意有所属。臣不能指望以顺风倒来保住官位。陛下既认为萧祯不值任用,则是认为臣不值任用,希望放臣回乡以保全臣这把老骨头。”孝宗终于任用萧祯。
当时言官多称王恕辛苦并且年老,不适合担任繁重的职务,应该安置在内阁参予一些大政要事,最后,南京御史吴泰等又说这件事。孝宗说:“朕采用蹇义、王直先例,任王恕在吏部为官,王恕有建议,未曾不听,何必入阁呢?”王恕曾经侍奉孝宗开御前讲席,见孝宗苦于暑热,请求依照旧例在寒冬酷暑期间暂停御前讲席,仍然将讲义呈进宫中。进士董杰、御史汤鼐、给事中韩重等于是交错上奏章驳斥,王恕以有罪请求解职,孝宗好言劝阻。王恕上言道:“臣承蒙国家厚恩,日夜思报。人们见陛下委任臣职位过重,就期望臣更甚,希望臣要尽取朝政重新安排,像宋代司马光那样。且不说臣的才能远不及司马光,即按当今时势而言也不是元祐年间。况且六卿分职,各有所辖,臣岂敢越权行事。但是董杰等责备臣,臣无法逃罪,只请求允准返乡。”孝宗又好言慰留。王恕感激孝宗对他的器重,更加全身心投入处理国事。王恕正要因病休假,听说孝宗提升很多宦官,甚至赐蟒衣、庄田,王恕全在疏中恳切地劝谏。宦官黄顺要求起复匠官潘俊以供役使。王恕说不能因小臣破坏制度。黄顺坚持再上奏章,竟获孝宗批准。
刘吉已对王恕怀恨在心,刘吉又陷害寿州知州刘概以及言官周纮、张籨、汤鼐、姜绾等,王恕直言上疏极力相救,刘吉因此更加恨他,就伙同与其关系密切的魏璋等一起排挤王恕。王恕先后举荐罗明、熊怀、强珍、陈寿、丘鼐、白思明等,刘吉都暗示魏璋等阻挠。王恕知道其志不能实行,接连上奏章要求离去。孝宗总是安慰挽留他,并且因他年老特批准免去午朝,遇到大风雪,早朝也免。
徽王朱见沛求归德州的田土,已得孝宗批准。王恕说皇室宗亲不应为争夺尺寸土地,而使百姓失业,孝宗婉转地予以答复。卢沟桥修成,宦官李兴要求提升文思院副使潘俊等官员。王恕说:“营造是日常工作,怎能记功?成化末年才有此事,陛下初政时所幸已革除裁汰,为什么又实行?况且修建皇陵大工程也未听说升职,其他的人援此例也求升职,将以何词回绝呢?”孝宗采纳王恕的意见。事后,修京城河的桥,孝宗又批准李兴请求授给四人官职,答应赐五人帽子和腰带。王恕上疏劝谏,孝宗不听,王恕第二次上疏规劝说:“臣主管考察任免官员,理当尽言。而再次上疏不能改变陛下的视听,陛下认为既然已批准的不能改变。事情要求恰当,如果不恰当,就是改变十次又有何害?否则流弊就不可挽救。”孝宗回答已知道了。王恕先后因为灾异分列七件事,由于星象异变陈述二十件事,都切中时弊。外戚、寿宁伯张峦要求赐勋号、诰敕。王恕说:“钱、王两太后在宫中为皇后数十年,钱承宗、王源才求得爵位。现在皇后才立三年,张峦已经封伯爵,陡然有这个请求,对陛下圣德有影响,不应批准。”通政经历高禄是张峦的妹夫,越级升为本司参议。王恕说:“天下之官位是留给天下才学之士,勿徇私情封贵戚,造成不良影响。”宫中传旨让御医徐生超依次递补为院判,王恕请求从考绩最上等的官员中选拔。其意见不被接受。文华殿中书舍人杜昌等凭借关系增加俸禄,御医王玉自己要求晋升官职,王恕都极力争辩而作罢。
当时,刘吉已被罢免,而丘濬入阁,他与王恕不合。当初,丘濬任礼部尚书掌管詹事府,与王恕同为太子太保。王恕为六卿首领,位在丘濬上。到丘濬进入内阁,王恕以吏部尚书职不谦让,丘濬因此不高兴。王恕考察天下众官,被他贬退而丘濬调来圣旨又留用的有九十多人。王恕屡次争辩达不到目的,他就力求罢免自己的官职,没得到孝宗的批准。太医院判刘文泰曾经到丘濬家求取升任官职,后被王恕所阻止,刘文泰对王恕恨之入骨。王恕辞官居乡时期,曾经托人为他写传记,雕版印行。丘濬对刘文泰说王恕为自己沽名钓誉诽谤君王,皇帝知道了罪名不小。刘文泰听了心动,于是自己起草奏章,让被除名的都御史吴祯润色,攻击王恕扰乱选官法则,并且在传记中自比伊尹、周公,将官员奏疏扣留下来,一概说宫中不回复,以此造成先帝拒谏的影响,无做人臣的礼节,想从中制造奇祸。王恕认为此奏出于丘濬旨意就上奏章分辩道:“臣做传记在成化二十年(1484年),二十二年(1486年)辞官在家,并非对先帝有意见。况且传中所载都是以显示先帝纳谏的美德,何名彰扬过失?刘文泰是无赖小人,此必是善写文章心怀阴谋的人幕后策划。”孝宗将刘文泰下到锦衣狱,经审讯得到实情,有关部门请求逮捕丘濬,王恕及吴祯公堂对质。孝宗内心不满意王恕,就将刘文泰贬为御医,责备王恕沽名钓誉,焚毁雕板,不问丘濬的罪。王恕第二次上疏要求处理,得不到同意,就极力要求离职。孝宗听凭他乘驿车归乡,不赐敕书,月粮、岁役也减少很多。朝廷官员因此看不起丘濬。等到丘濬去世,刘文泰前往吊丧,丘濬妻子大声呵斥他出去,她说:“由于你的缘故,使相公与王公关系不好,背上不义的名声,还吊什么丧!”
明武宗朱厚照即位后,派官员送敕书慰问王恕,赏赐他羊、酒,增加粮食役奴,并且告诉王恕无所隐瞒地直话直说。王恕陈述多件重要的政事,武宗好言嘉勉。
公元1508年(正德三年)四月,王恕去世,享年九十三岁。王恕平日饭量超过一般人,等到他去世的那天时少吃了一些。王恕闭户独坐,突然有像雷一样的声音,白气弥漫,家人上前看后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了。讣告传到宫中,武宗为他停朝一天,追赠王恕特进、左柱国、太师,赐谥号端毅。
王恕弹劾权贵、宠臣,从不避讳,毫无畏惧。巡抚云南时,敢于弹劾镇守太监钱能;在南京任职时,反对给皇帝贡献珍奇,维护地方利益;执掌吏部,力主限制皇权,健全监察制度和政治制度。晚年回归故里,致力于理学研究,成为“三原学派”的创始人;支持幼子王承裕首创宏道书院,为西北诸省培养了众多人才。
他在朝廷内外为官四十多年,刚正清廉,始终如一。他所引荐的耿裕、彭韶、何乔新、周经、李敏、张悦、倪岳、刘大夏、戴珊、章懋等都是当时的名臣。他尊重那些在野未仕的贤人,生怕提拔慢了。孝宗在位弘治近二十年间,朝廷有许多正派的官员,各司其职、很有条理,号称“弘治中兴”,这都是王恕的功劳。
时为谣曰:两京十二部,独有一王恕。
钱能:王公,天人也,吾敬事而已。
邹智:南京兵部尚书致仕王恕,素志忠贞,可任大事。
汪宣:先任吏部之臣,廉介端贞不如王翱,公忠直亮不如王恕。坦夷无物不如耿裕。
王世贞:① 孝庙时,最多名臣...要未有如三原王端毅公恕、钧阳马端肃公文升、华容刘忠宣公大夏,三君子之灼灼者也。端毅直谏动天下,然不难于孝宗而难于宪宗。孝宗,仁主也;然而颇以龃龉终,岂非所谓事君数斯辱也耶?端肃数更中外,历权寄不屈不脞,盖以才力胜者。忠宣仁心为质,道揆法守,晚际鱼水,密勿都俞,庶几有三代风哉。造膝之语,罕有传者。觉主圣而臣微不及也。人谓三原似魏玄成、韩稚圭,钧阳合姚、宋而少逊之,华容似李太初、司马君实。 ② 恕张差近名,大夏弱差近实,文升练差用术,其然岂其然乎?
徐咸:国朝名臣,久任享耆寿者,魏文靖公骥九十八,王端毅公恕九十三,胡忠安公濙八十九,马端肃公文升、韩忠定公文、吴文恪公讷、章文懿公懋,俱八十六。王文端公直、王忠肃公翱、王忠毅公骥、林文安公瀚、刘忠宣公大夏、谢文正公迁,俱八十四。兹数公者,名位禄寿兼而有之,岂易得哉?
谈迁:夫以端毅之贤,言动不苟,台抨风闻,断不足信。
何乔远:王公立朝,身系安危治乱者五十年,退以耆宿高天下者,又几二十年,王公没名在士大夫闲不衰,以拟韩范两司马,然在当时犹有渔之讥,用是知士行之难也。
张燧:成化间,三原、河州、覃县、封丘,居则岳屹,动则雷击,大事斧断,小细海蓄,帷幄佞幸,请剑必殛,使见之者畏,闻之者慑,斯其人死生富贵足动之哉!
谷应泰:当是时,冰鉴则有王恕、彭韶。
张廷玉:王恕砥砺风节,马文升练达政体,刘大夏笃棐自将,皆具经国之远猷,蕴畜君之正志。绸缪庶务,数进谠言,迹其居心行己,磊落光明,刚方鲠亮,有古大臣节概。历事累朝,享有眉寿,朝野属望,名重远方。《诗》颂老成,《书》称黄发,三臣者近之矣。恕昧远名之戒,以作传见疏。
纪昀等:《明史》恕本传称其扬历中外五十馀年,刚正清严,始终一致。《集》中所载,如参奏镇守太监及论中使扰人等疏,皆剀切直陈,无所回护。又如处置地方及拨船事宜诸状,皆筹画详尽,具有经略。其他亦多有关一时朝政,可资史传之参证。
关学大概宗薛,而王氏之三原学派又属其别派。其学大抵推之事为之际,重在自得,不尚空谈,并注重气节。王氏认为,古之学者皆以言行为学,故无求饱求安者,志在敏事慎言;就有道而正之,正其所言、所行之是非,是者行之,非者改之。将学与行紧密结合为一体。在自然观方面,王怒倾向于有神论、泛神论,谓“鬼神之谓德”能生长万物,福善祸淫,其感无以复加。鬼神视而弗见,听而弗闻,无形无声,但其以物为体,无物不有,如门有门神,灶有灶神,木主为鬼神之所栖。鬼神有感必应,故使人敬畏而致祭祀。但他又指出,所谓对鬼神祭之“如在”,“言非实有也”,其言前后矛盾。关于心性问题,王怒认为,性乃天之所命,人之所受,性即天理之流行,因而性是善的,顺理而善者为性之本,不顺理而恶者非性之本。他不同意“已然之迹便是性”的说法,认为已然之迹已经有善有恶,故不能称为性。王氏言性,似乎排除了“气质之性”,而将其归结为纯善的天理之性。
他认为性之理“甚微”,故当“尽心而穷究之”。“尽心”在“知性”之前,为“知性”的途径,所以他提出朱熹《四书集注》言“知性乃能尽心”为“不无颠倒”。关于“天理”、“人欲”关系,王怒持对立论,认为天理人欲相为消长,有天理即无人欲,有人欲即无天理。在经济思想方面,王怨批驳了企图恢复井田制的主张,认为井田之法令不可行。王怨于儒家经典及传注,每有新解。认为《论语》、《子罕》篇颜渊唱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系颜渊“言己不定见,非圣道之有高坚前后也”。谓朱熹《四书集注》以为系颜渊深知孔子之道无穷尽、无方体而叹之为“非是”。认为《春秋》系孔子根据左丘明所作鲁史而撰写,非左丘明据孔子所修《春秋》而作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