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禅(1824~1901),俗姓王,法名熹,清代著名书画大师、佛学大师、古琴大师, 曾为慈禧太后作画、传戒。四川省梁山县(今重庆市梁平区)仁贤乡人,双桂堂第十代住持方丈,擅长书画、金石雕刻、绘画自成一格,水墨人物、山水、竹石,别成一派,题画诗亦佳,多为禅机佛语,与“扬州八怪”齐名,居清中晚期书画名家之首。其书画作品收入《海上墨林》、《韬养斋笔》、《益州书画录》等书中 。著有《画家三昧》6卷传世,其名载入《中国美术家名人辞典》。被列为世界著名宗教人物。
竹禅(1824~1901),清代著名书画大师、佛学大师、古琴大师,通诗文,善书画,工篆刻。与"扬州八怪"媲美,是晚清遐迩闻名的画坛大师。
竹禅大师,俗姓王氏,号熹公,清代四川省梁山县(今重庆市梁平区)仁贤镇人,14岁出家于梁山县城北报国寺,受戒于双桂堂,一生云游大江南北,游历过 成都、武汉、宁波、上海、北京、重庆等地,曾先后住锡过成都文殊院、成都宝光寺、成都龙藏寺、成都昭觉寺、武汉归元寺、九华山化城寺、杭州灵隐寺、宁波天童寺、宁波阿育王寺、浙江普陀山、上海龙华寺,还曾游历北京,与名士翁同龢、徐郙交游,应邀为慈禧太后作画,为慈禧太后传戒。晚年竹禅回归故里,成为梁平双桂堂第十代方丈。
竹禅和尚,俗姓王。清道光四年(1824)出生于四川省梁山县仁贤乡(今重庆市梁平县仁贤镇)。关于竹禅和尚出家前的生平,迄今尚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
竹禅和尚所在的梁平(今重庆市梁平区),虽然地域不甚宽广,却是一个佛法兴盛的地方。尤其是清初,破山海明禅师自宁波天童归来,创立双桂堂,大振西南地区佛法,梁平成为清代西南地区的佛教重地。据《梁山县志》统计,光绪初年,全县尚有寺、庵近150所。就是在这样一个受佛法熏习的氛围下,这位王氏少年于梁平县报国寺剃度出家。
报国寺位于梁平县县城北门,建于清代乾隆年间。其地景色独特,系“梁山八景”之一“垂云北观”的一部分。《梁山县志》卷二<古迹>记垂云楼:“县北一百四十步,<舆地>纪:胜云在北城外。左瞰万石,右倚东山,景物奇丽,峡中未有。乾隆三十三年,邑令徐鼎亨捐募重修,绝顶悬四千八百斤洪钟。楼北建报国寺,铁铸大佛四座作镇水口。”竹禅和尚即在此风景秀丽的报国寺出家,并度过了陶冶性情、初学佛法的沙弥时期。遗憾的是,抗战期间日军数次轰炸梁平,报国寺在战火中已荡然无存。
竹禅出家后,以极具风趣的构思,篆刻了“王子出家”“削发报国”两方印章,并伴随了他一生。当他后来在京师、东南地域绘画时,人们见此印文,臆断竹禅是前明的王公贵族,因不甘满清的统治而出家。最直白的印文却给人以无限的猜测!或许竹禅和尚正是以此来讽刺世人,也展现出他“游戏人生”的一贯风格。
竹禅和尚法名熹,后人称熹公,竹禅是他的号,关于他剃度师承等详情目前尚未发现文字记载。他20岁时在双桂堂受具足戒,嗣法于第九代双桂法脉一超禅师,并在双桂堂担任书记执事。双桂堂自破山祖师开山以来,门徒众多,声势浩大,影响深远,禅法覆盖巴,渝,滇,黔等西南地区近二十个省份,双桂堂由此被尊之为“西南禅宗祖庭”。在佛教史上具有突出的地位,史称“双桂堂弘法”。慕佛法的精深和祖师的摄受,川渝地区的文人墨客亦常来双桂堂交流、学习,也加深了双桂堂的艺术气息。而破山祖师本人的书法艺术,更是享誉天下。已故著名学者、画家和书法家启功先生曾在他的诗中诗赞叹破山祖师书法“憨山清后破山明,五百年来见几曾。”双桂堂浓郁的禅学内涵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深深影响了竹禅和尚。在他受戒后常住双桂堂的期间,一面亲近一超禅师修学佛法,一面充分接受着艺术氛围的熏习。
竹禅和尚所在的时代,是清王朝的统治走向崩溃的时期,地处川东的梁平也不再平静。竹禅和尚出生时,川东一带刚刚经历过了清廷对白莲教的镇压。至咸丰初年,太平天国运动开始,梁平地区的起义也纷纷而起。“咸丰间,邑南半边山董、杨图谋不轨,被刃者二百余家。”1859年9月,李永和、兰朝柱、兰朝鼎等在云南昭通起义后,很快进入四川分兵三路作战,东路由周绍勇、曹灿章、蔡昌龄等指挥,直逼川东,准备与太平军石达开部会师。《梁山县志》记有:“咸丰十一年(1861年),滇贼逼近梁邑。”
动荡不安的时局打破了竹禅宁静的修学环境,竹禅在咸丰初年离开双桂堂外出参学。他首先前往四川新都龙藏寺。在龙藏寺住了一年多后,返回重庆。经长江水道抵达武汉。在武汉归元寺等地进行了短暂的参访,而后前往北京。竹禅在北京和王公大臣、商贾文人常有来往。《普陀洛迦新志》记载当时京师“常熟翁相国同龢,嘉定徐殿撰郙,皆与之游。”虽然往来其间,竹禅和尚仍然保持僧人的风格,不攀权贵,“壬辰(1862)在京都,殿撰居以旧第,却不就,盖落拓其素性也!”据传竹禅和尚在北京的时候还应邀为慈禧作画,这个故事后来被编入梁平的传统曲艺“梁山灯戏”,至今已传唱百年。
在初期参学的这数年里,竹禅和尚参访京师各寺并游走于附近名山古刹,在山西、天津都有短暂的驻留。这一阶段的参学经历,使得竹禅和尚深感自己在修行上,在艺术创作上皆有很多不足。川东地区时局相对稳定之后,竹禅回到了梁平,仍然在出家的报国寺住了数载。期间一面为常住尽心服务,一面又专心书画练习,努力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平。几年的潜心修学,使得他在佛法和艺术的造诣上都有了很大提高,并将二者相互融通,奠定了他“以琴说法、以画说法”禅师的艺术风格。
同治八年(1869)竹禅和尚再次离开重庆。他沿江而上到达上海,此后遍游名山大川,并先后辗转住锡于天津无量庵、九华山化成寺、上海龙华寺、普陀山白华庵及杭州、宁波各大寺院,以普陀山及上海驻留的时间最长,前后近30年。
光绪二十五年春(1899),双桂堂常住派人前往上海迎请竹禅和尚回梁平。次年夏,竹禅从上海起程。沿江途径武汉,在归元寺做短暂休整后回到双桂堂。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初夏,竹禅和尚回到阔别多年的双桂堂,并于当年冬月初一,升座为双桂堂方丈。
竹禅在回梁平之前,住锡于上海福田庵,曾预知时至并“语庵僧曰:吾世缘将满,当从来处去。当时寺中僧人颇有不安,揣度他将示现往生。后见其安然返渝,以为无碍。竹禅和尚升座后不久,即在当年隆冬示寂于双桂堂丈室,世寿七十七。
竹禅在几十年的参学过程中一直心系佛法的兴衰,致力于道场的建设及慈善事业。他“性慷慨,凡修筑寺院,赈济灾黎,辄画数百纸助之。”他一生作书画所得都用于了寺院的修缮及弘法事业。竹禅和尚住上海龙华寺时,寺中有著名的龙华塔,相传始建于三国吴赤乌十年(247年),曾有“舍利宝塔”和“报恩塔”(有传说孙权为报母恩而建)名。唐末毁于兵燹。宋太平兴国二年(977年),吴越王重建,迄今已有千余年历史。据上海地方志记“光绪十八年(1892年),塔的底层毁于火,龙华寺画僧竹禅捐画资修复。”
清末时期的佛教甚为衰败,很多寺院成为做经忏的道场。为了振兴寺院在佛弟子心中的圣洁地位,竹禅和尚在一生中为佛门圣物的迎请、供奉、交流做了巨大努力。佛舍利被尊为佛教的至宝,竹禅和尚早年在五台山之际,苦心请得舍利子回双桂堂。寺院特为此建舍利塔供奉,于1864年落成。殿外柱上题有“荟萃七贤双桂堂里超凡境;堎嶒一塔万竹山中耸碧天。上款:新建舍利塔落成谨作楹联志庆。下款:同治三年春部选训导临江周学子拜题。”殿内撰“舍利塔记”刻于石壁,记文讲述了竹禅自五台山请回舍利子三枚,并介绍了舍利子示现神通的传奇故事以及寺僧就此事所展开精彩的禅语开示,这些也成为建造舍利塔的重要因缘之一。
贝叶经向来被作为佛教体现法宝的圣物。竹禅一生参学中,共请得三部贝叶经:一部由他早年自五台山请得,并同舍利子一道送回双桂堂供奉。解放初年,据专家鉴定为11、12世纪写本。遗憾的是此部经书在1990年被盗走。其余两部,一部于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春敬献给普陀山普济寺,共2片,用摺子夹之。有竹禅撰《贝叶记》:“后世之学者得见贝叶真经如见佛面,不枉出家参学,云游十方,益于身心。”另一部藏于九华山九化城寺,一札内藏10叶,每叶长52.5厘米,宽6.5厘米,叶片两面均刻梵文七行,字迹清晰,墨色未褪。每叶距叶片两端17厘米处有装订小孔。夹贝叶经册页上有光绪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竹禅题跋,与供奉普陀山是在同一年。
竹禅和尚一生主要时间都在各地参学。他的足迹遍布川渝、湖北、山西、北京、天津、上海、浙江、江苏、安徽等地,走访了各地的古刹丛林,名山大川。也在这些地方留下了大量的书画作品。
武汉,地处长江要道。竹禅参学往返之际,都要前往武汉归元寺拜访,现在归元寺尚有他的书法对联、罗汉画等作品。在他返回双桂堂任方丈前,最后一次前往归元寺,应方丈心极法师邀请,为罗汉堂题写门联:“普天应供大阿罗汉,兜率方广来往归元。竹禅圆寂后,归元寺退院方丈心极及在任心净方丈言:“竹禅当为罗汉”,遂以竹禅风貌在寺内塑罗汉一尊,并题联:“卅年画兰,半世画竹,发生白;自知不足,一曲琴声,无知音。”
竹禅和尚还先后多次朝拜了五台山,迎请佛舍利和贝叶经,和五台山结下深厚缘分。他驻留于普陀山白华庵绘画、抚琴,留下了传奇的故事和大量的书画作品。还有北京法源寺、宁波天童寺、阿育王寺,杭州灵隐寺等等,都能够看到竹禅和尚的墨迹。
双桂堂是西南地区禅宗重兴的祖庭,常有西南各大名寺的法系弟子前来礼祖,竹禅由此和巴蜀各寺的僧众建立了来往,其中与四川新都龙藏寺的方丈雪堂来往尤为密切。竹禅在最初离开双桂堂参学之际,就前往龙藏寺。在龙藏寺住了一年多,与雪堂及其弟子一起谈诗论道,抚琴作画,并和方丈雪堂禅师建立了深厚的情感。
龙藏寺是康熙六年(1667年)破山法嗣大朗禅师重建,清末成为四川地区的一个文化重地。竹禅两次离开梁平远行前,都要首先前往龙藏寺拜会雪堂禅师。竹禅住龙藏寺时雪堂弟子星槎师从古琴大家张孔山学琴,和竹禅亦多有交流琴艺。雪堂还派弟子星寿从竹禅学画二十余载。光绪五年(1879)初秋,雪堂到北京为大朗禅师请赐封号,然后专程转道去上海探望竹禅,可惜竹禅已前往苏州。光绪十五年(1889)五月,遂宁净心法师携竹禅赠龙藏寺《达摩摘芦渡江图》和书信回川,雪堂禅师感动万分,复信:“数千里间,廿年之久,尚能念及旧俦,多情如是,深为可感。余生甲申,与师同年,此时六十有六,须发皓然,欲重事行脚,实未敢期。如师游有倦,思及故乡,犹冀可聚,倘能命驾归来,相与长谈阔别之情,为平生第一快事,不知师意如何?”光绪二十二年(1895),星寿从上海辞别竹禅返川,带回竹禅赠给龙藏寺的多幅书画。竹禅还赠诗寄给雪堂:“聚首言欢有前因,结为同参又同庚。寄语目下前程事,古稀经过又三村。”雪堂回诗:“别去岷峨久,年过四十春,禅超南北寺,画盖古今人,明月随松照,高风与我亲,勤修清净业,到老不因循。”并书“与我同生咸老寿,唯君独觉渐声闻”的对联。从上足可见二人情谊之深,恰如昔日的寒山、拾得。当年秋,竹禅又赠送龙藏寺通景竹屏、东坡佛印人物单条、八哥梅花横幅等画作。现在,新都地区尚馆藏竹禅和尚书画四十多副。通过和龙藏寺的往来,竹禅为清末四川地区艺术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竹禅和尚虽然常年参学在外,但是他一直心系着祖庭双桂堂的兴衰。光绪十六年(1890)他把苦心觅得的破山祖师真迹和自己所绘的画托学生方炳南带回双桂堂。在其记文中可看到他为振兴祖庭的热忱期望:“昔年五台山化来舍利、贝叶共相流传。盖舍利佛宝,贝叶法宝,破祖墨迹僧宝也。成全三宝,双桂之地必大兴焉。”
政局的动荡、社会的不安,让光绪年间的双桂堂和当时西南各地的寺院一样,也陷入了重重困境。在寺院经济危难之际,竹禅和尚多次资助寺院,解决了寺院实际困难。光绪二十四(1898)年汇银千两资助寺院。他回到双桂堂时,前后四千两白银,全部捐助给了寺院。他回到寺院后又改建双桂堂山门,重修观堂、方丈等各处殿堂,亲自为大殿绘制壁画。在竹禅和尚的大力推进下,双桂堂得到很大改观。后任方丈洪道禅师在竹禅的努力基础上,对双桂堂建筑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使得祖庭焕然一新。
鉴于竹禅和尚佛学造诣及其艺术才华,双桂堂僧众一致推荐迎请竹禅回寺担任方丈。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双桂堂派出的僧人到达上海,商议迎请竹禅回寺之事。此时已七十六岁的竹禅和尚不顾自己年事已高,路途遥远,为祖庭重辉而欣然应允。
竹禅和尚回寺后极其重视双桂堂的文化传承及文物保护。他回寺即展开整理破山祖师的真迹的工作。“光绪二十六年六月十四日,同堂住持方丈清查破山祖亲笔墨迹一本”并同自己带回的“画罗汉十八尊归入贝叶经箱永作常住流传。”竹禅和尚回双桂堂后还在规范丛林制度和整顿道风上做了很多工作。还把自己多年募化来的文物、佛像等入库收藏。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冬月初一,竹禅和尚升座为双桂堂方丈。西南佛教界为之震动,在他升座之日,成都昭觉寺、文殊院、宝光寺、龙藏寺、大慈寺、草堂寺六大寺院联合馈赠“圆满菩提”之匾,至今仍悬于客堂,由此即可窥见竹禅和尚在西南地区之声望。
然而,就在他回寺半年之后,即安然示寂。竹禅圆寂后,次年寺院于后山竹林之间为其立塔树碑,方炳南撰碑文简要记载竹禅和尚的一生及其功绩。此碑作为记录竹禅和尚生平的重要历史依据一直保存至今。
竹禅和尚塔于文革时期被毁,1989年由时任方丈妙谈法师率僧众发掘塔的基座,拾回遗骨火化,供于“报恩堂”。2003年双桂堂现任方丈身振法师率四众于寺院内为竹禅和尚重建六角式石塔,塔高二丈,直经一丈二尺,移其灵骨于塔内,永供后人礼拜。并于塔上撰刻当年世人对竹禅的评价:“书画名家”——“携大笔一支纵横天下;与破山齐名脍炙人间”。破山海明一生以机锋棒喝的禅法接引众生,竹禅熹公以其艺术教化世人。这即是对竹禅和尚一生的评价,也是对他艺术贡献最贴切的肯定。
竹禅的书画风靡佛门,享誉文坛,杭州灵隐寺,成都文殊院、宁波天童寺、新都宝光寺等处都珍藏有他的大作,浙江普陀山博物馆还专门辟有竹禅纪念室对他作全面的介绍。《中国艺术家辞典》称他“水墨人物,山水竹石,人谓别成一泒。”遗著《画家三昧》己由中国书店影印出版。《四川佛教文化》介绍他说,双桂堂“第十代方丈乃著名书画家竹禅,曾为慈禧太后传戒,被列为世界著名宗教人物。”
竹禅平生爱竹,又是一位禅僧,故取名竹禅。他常在蜀山竹林中细致观察竹的各种形态,“必得成竹于胸中,上而尖顶,下而笋根,使全身透露,影现檀栾,庶几风晨月夕,恍惚遇之。”因此,竹禅画竹,姿态万千,颇有神韵。
竹屏
竹禅画竹,效法清初画家郑板桥。通景竹屏一堂共四幅,以拟人手法,题为吟风、烘晴、醉雨、承露,用浓淡不同的墨色再现了竹子在风、晴、雨、露中的各种神态。这些画是竹禅于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在南海普陀册白华庵绘制的,后由雪堂的弟子星寿带回龙藏寺珍藏。一九三一年,星寿又将这些画转赠给宝光寺。
十六罗汉像
竹禅作为一位佛教徒,很喜欢画佛、菩萨和罗汉像。年轻时,他得见唐末著名画僧贯休画的十六罗汉石刻拓片(现宝光寺七佛殿中尚有一堂),如获至宝,数年中,乃潜心摹绘了十几堂,送各丛林供奉。送龙藏寺的一堂,又由雪堂和尚木刻拓印传世(现宝光寺念佛堂还残存两幅),影响颇大。竹禅画罗汉不墨守成规,敢于创新。贯休的十六罗汉,画法奇古,一直作为后世的范本,清乾隆帝还有题赞。竹禅经过琢磨分析,细阅佛典,指出了贯休画中的错处,并根据《弥陀经》所述,重绘了别具一格的十六罗汉像。竹禅一生中共画过四堂罗汉像。现挂在宝光寺大雄宝殿两侧的一堂罗汉像,是竹禅在光绪十五年(1889)秋,由湖北武昌寄回蜀中的。画的上部,以“九分禅字”篆其名号,以草书题其来历。所画罗汉,形态殊异,神光迸露;罗汉所倚怪石,或威猛若狮虎,或狡诘如鹰隼。而竹禅另一些画中的怪石,则又孤寒若钓叟,或俊俏如美人,其意味无穷。
捧沙献佛图
竹禅喜作书画大品,虽是宽大的纸幅,但还嫌不能挥洒自如。晚年有诗云:“老僧年迈七十七,终日手中不释笔;纸长丈二犹嫌短,信手拈来涂粉壁”。宝光寺说法堂右壁的《捧沙献佛图》,即是“九八加一老比丘”枣七十三岁的竹禅在上海的杰作。这幅画高六米,宽五米,如此大品,世所罕见。捧沙献佛又名小儿施土,画的是佛教《贤愚因缘经》里的一个故事:释迦牟尼佛与弟子阿难入城乞食,遇一群小孩在路旁游戏,他们将泥土作成房屋与仓库。其中一小孩见佛来到,顿生布施之心,即捧仓中名为“米”的沙土献佛以表虔诚。一百多年后,这个小孩转世当了国王,就是统一印度的阿育王,其他小孩也作了国王的大臣。这幅巨画,松干挺拔,竹节秀劲,佛祖面目慈祥,儿童行为天真,实是一幅形神兼备之佳作。
墨狮
竹禅不仅擅长于画人物,还擅长于画动物。宝光寺东方丈内的一幅墨狮,更引人入胜,传为神笔。竹禅画狮,讲求于神似。他巧妙运用墨的浓淡,画了一头神采奕奕、昂头翘尾、脚踏禅云的狮子。无论你站在任何角度观看,狮子的眼睛都直盯着你。稍一移步,好象狮子的眼神也跟着转,尾巴也跟着摇哩!竹禅在画上题了一首诗:
竹解心虚叶似个,我不成佛也是错; 维摩台中方丈地,能容八万狮子座。
竹禅在宝光寺的书画还有《阿弥陀佛》、《四大菩萨》、《凌云高节》、《宝贵寿考图》及楹联等。《通景竹屏》、《十六罗汉像》、《捧沙献佛图》、精品书画,每幅字画各具特色,耐人玩味,属于国家珍贵文物。
传承
在书画上,竹禅与“扬州八怪”、破山禅师齐名,是晚清闻名遐迩的画坛怪杰。人们在他墓前提联评价:“携大笔一枝,纵横天下;与破山齐名,脍炙人间。”是这位“书画名家”一生的真实写照。他的绘画弟子方炳南,擅长花鸟、蔬果,著有种菊轩《画谱》,木廖精印,广为流传;曾主持省、县“劝工局”,首创竹帘画,使梁平工艺美术品省内外驰名,成了清末全国著名的民间画师。
竹禅书法师宗怀素,精于狂草,二十年后练写一种新的书体“九分禅字”。竹禅所作书画,每每题诗作跋,并自刻“王子出家”、“破山法嗣”、“竹禅”等印章,并有《印谱》及《刻心经句印》一卷行世。其书画作品中以水墨人物,山水,墨竹,顽石,罗汉佛像见长。其主要作品现存于新都宝光寺,普陀山白华庵。北京市拍卖行2005年春季书画精品拍卖会于3月13日。其中他的一幅六尺四条屏灵石图拍卖价达数百万元。至今有两幅佛家罗汉图流传于开县。
竹禅画作(30张)
竹禅和尚的单独的书法作品没有其绘画多,但是在他所作绘画中多有其题的草书或行书禅诗、偈语。而他在书法上最为称道的是创造出“九分禅书”。所谓九分禅书,是就“八分书”基础上的一个独特的创意。八分是隶书的一体,也称“分书”。字体似隶而多波磔。清代刘熙载以为魏晋时因楷书亦称隶书,为示区别故称有波磔之隶书为“八分”。相传八分书为东汉上谷人王次仲创。竹禅在八分书的基础上,新创九分书,自言“所加一分即禅味矣”。他还说“禅字亦与字禅,不有损益即不足以成其禅也。”这种字体字迹似铁笔勾勒,自首至尾,刚劲沉着,风格淳厚。体现出篆、隶兼美的艺术风格,然又似篆非篆,似隶非隶,不为法脱,而又不为法缚。竹禅的书法承袭着尚意的创作方式,充分体现了“禅意”,可谓意境深蕴。已故的当代高僧昌明法师曾言自己“五岁开始学书,颜、柳、欧、赵都学过,最后学的是清朝佛门书画家竹禅的书艺”。即是仿效竹禅和尚的九分书,且“尤宗清人佛门书画巨匠竹禅技艺,尽得其书法真谛。”昌明大师依此创作出大量禅字佳作流传于世。竹禅“九分禅书”
竹禅和尚还有深厚的印学功底,治印作品不拘一格,风采万象,刀刀皆得意之妙笔,笔笔均信手而拈来。时人评其画曰“体格高强”,或曰“别有一派”。他的印谱现留有《游戏三昧》一套传世。该谱共四册,皆系竹禅辑自刻印成。黑粗细格,首册录《朱子家训》文印,四十页;二册录《般若心经》文印,三十八页;三册录《福寿图章》,三十七页;四册录《阴骘文》印,四十页。其每页钤一印,下注释文,总见一百五十六印。系光绪元年(1875)钤印。四册印谱中,尤以《心经》一册最为独特。该谱内页书牌和版心书名处和其余三册一样,版刻墨印“游戏三昧”四字。全卷《心经》共用28方印,开篇“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即以观音菩萨像为印面,以像代言。一般而言,在治印中造像或用于边款或是单独成造像印面,这种融合造像和印文于印面的并不多见。另有一枚,“度一切苦厄”用版画线描手法镌刻成接引众生的舟船样式,又有的镌刻成宝函样式,有的为经幡式等等。这些图画印依印写行,线条简练,神态栩栩,图案流动,惟妙惟肖。总之,整本《心经》印集图文结合,富有装饰,这在历史上的钤印佛经中实属罕有。表现出了超凡脱俗,化画为印,以画说法的形式。他这种用图画来铨释经文,并付以金石篆刻的作品,在佛教艺术宝库中也难得一见。可谓:弘般若真谛在金石,寓佛心禅意于画中。
竹禅更是晚清古琴大师。他为一个新的琴派——泛川派的开创奠定了基础。原中国古琴协会会长吴钊先生认为:早期在巴蜀地区的汉代司马相如、唐代僧睿等琴家属于传统的川派,又称霸派。“除原在蜀地的霸派外,还有来自江浙的曹稚云,钱寿占、张孔山、僧竹禅等人。他们在原有琴艺的基础上融会了蜀地琴派的特点,从而开创了一个新的川派——泛川派。”
同时,竹禅还传出著名琴曲《忆故人》。《忆故人》相传为东汉蔡邕所作。曲调委婉缠绵,意在思念故人。中国古琴协会会长、中国音乐学院教授李祥霆先生言:“《忆故人》产生时代不可考,出自清代后期竹禅和尚。”
在竹禅又为著名的《枯木禅琴谱》所作序文中,他明确提出了自己“以琴说法”的宗旨,提出了在中国古典文化中的琴德和禅理互为表里,都是修身养性之道,潜心琴学的目的在于以琴喻禅。竹禅一生在古琴上有相当高的成就,融其心性于琴艺之中。竹禅和尚却堪称僧家中的古琴大师,为中国近代的古琴艺术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竹禅寿星图
中国国家博物馆鉴定专家许丽和北京故宫博物院鉴定专家潘深亮评价:竹禅具有诗、书、画、印诸方面的造诣,其艺术风格属徐渭、八大山人和扬州画派一路。作品重意境、重主观感受和个人气质的表现。他的绘画多取材竹石花鸟和山水人物,而不拘泥于一事一物的具体形貌,书法多以自作诗文和佛语为内容,擅作大篆,精于行草,所作印章将佛像,偈语,俗话等刻之于石。大笔大刀,大朱大白,对比十分强烈。竹禅天分既高,阅历又广,更有文学、佛学的修养,所以行书作画不假雕饰,浑然天成,无论寻丈巨幅,还是尺幅小品,皆令观者爱不释手。竹禅喜欢画大幅之作,我们所谓的大幅作呢,就是说他越大越不嫌大。寿星画呢,是写意之作,他的开脸又用小写意完成,寿星的那种慈善的面目,童子那种可爱机灵都表现出来,主要表现在什么地方?在他开脸、点睛的那个眼睛上,就那一点墨点就完全表现了,那种传神的精神。尤其是呢,画人物画难画手,他的手画得非常好,小童子手捧的是酒杯,来给寿星敬酒,当时寿星看了之后合手鼓掌,那种欢喜从内心来表示的,笔下的功夫极为强,所以专家鉴定团研究决定《寿星图》给定到20万元人民币。这两件作品都是真迹,一个是比较早一点的,一个是比较晚一点的。一个画家的早、中、晚(期),有不同的风格,很容易把早期的作品鉴定为假的。竹禅的墨竹,追郑板桥,但又重写生,就是他深入到自然当中去,看风雨竹的变化,这幅画的是风竹,瘦竹迎风,枝繁叶茂。竹禅的墨竹画传世的很少,而且像这个诗、书、画三结合,那更是凤毛麟角。所以根据这种情况来看呢,鉴定团研究鉴定估价30万元。